他急不可待,朝顧岑璽伸出手。
顧岑璽眼眸深沉,神秘莫測,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他把指尖夾的白色粉末,遞向龍哥。
夏天看的心中一驚。
她知道顧岑璽手裡的白色粉末根本不是毒,是來的時候,他隨手裝的一袋麪粉。
夏天看顧岑璽把麪粉遞向那個龍哥,更急了,這要是被髮現了該怎麼辦?!
龍哥伸手就去抓顧岑璽手裡的白色粉末。
眼看著他即將從顧岑璽手裡搶走那包白麪,驀地,嘭!房間的門被外面推開。
一個身高體壯的男人闖進來,驚慌失措的樣子:“龍哥!不好了!那個女人又開始尋死覓活了!”
龍哥一聽到“那個女人”,連“吸粉”的事情都忘記了,謔的一下站起了身。
“真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麼好鬨的!夏立威老爺好吃好喝地供著!她還一天到晚尋死覓活!”
身高體壯的男人抬頭看龍哥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那個女人被囚禁了18年了!
這隔誰誰不鬨啊!
被囚禁18年,不自殺都是心裡素質強大!
保安也隻敢在心裡感歎,不敢當著管家龍哥的面吐槽。
這個管家可是夏立威養的一條惡犬,别人說的任何關於“那個女人”的話,他都會告訴夏立威。
而夏立威,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討論“那個女人”。
討論“那個女人”的人,稍有不慎,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夏立威認為,“那個女人”是他的女人,别人不僅不能染指,連談論的資格都沒有!
顧岑璽和夏天聽到管家龍哥和保安口裡的“那個女人”,都神色振奮。
很可能,他們能通過“那個女人”,來找到夏天的親生父親呢?
他們直接,“那個女人”,一定知道很多他們不知道的隱情!
管家和保安邁著急促的大步,從顧岑璽和夏天
眼前一掠而過,去看“那個女人。”
顧岑璽和夏天剛轉頭往門口處看,房門就被用力關住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上鎖的聲音。
顧岑璽和夏天被縮鎖在了房間裡。
夏天看著緊閉的房門:“岑璽哥哥,咱倆是不是被囚禁了?”
顧岑璽倒是很淡定的樣子,懶散地坐在椅子上,微曲著大長腿:“如果我們被囚禁,也不意外。”
“夏立威那人,最擅長的就是囚禁。”
夏天抱著纖細的胳膊,伸手揉了揉顧岑璽的頭。
“被囚禁又怎麼樣,岑璽哥哥,反正我會保護你,也能帶你出去。”
顧岑璽側首望著從外面鎖著的房門:“你怎麼帶我出去?”
夏天望著房門,美眸冰寒,聲音鏗鏘有力:“它再堅固的房門,也抵不過我用儘全力的一腳!”
顧岑璽看著小獸一樣的小姑娘:“一腳踹開房門?”
他把她拉回椅子上坐著,給她順毛:“乖,别踹,我心疼你的小腳。”
“放心,即使天羅地網,我也會安全的把你帶出去。”
夏天對顧岑璽甜蜜地笑,問他:“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顧岑璽瘦長冷白的手指撚起一個青灰色的瓷杯:“靜觀其變。”
他開始利用他超出常人的聽覺,去聽管家龍哥和“那個女人”的動靜。
管家和保安來到囚禁“那個女人”的房門前,拿出一把特製的鑰匙,開始開鎖。
開“那個女人”房間的鑰匙,除了夏立威,這個院子裡的人當中,隻有他有。
可見夏立威對於他的信任。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個白色的瓷盤朝他迎面砸過來。
咚!
悶響過後,是瓷盤落在地上的脆響。
盤子砸在地面上摔了個稀巴爛,管家朱承龍的腦袋也被砸開了花。
鮮紅色的血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流,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染紅了白色瓷磚。
旁邊的人一下子慌了,有不敢出聲,隻緊張地看著血流一臉的大哥。
朱承龍咬著牙,抬頭,望著前面站著的女人。
那個女人長著一雙桃花眼,眼眸清澈,但沒有生機。
她臉型小巧精緻,皮膚細膩,又因為常年見不到太陽,透著一種病態的蒼白。
她白得彷彿一張紙,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楚楚可憐的破碎感,好像輕輕一戳,就能把她整個人戳破。
但她的眼神裡,又透著永不屈服的倔強。
她看著鮮血流了一臉,臉部疼到扭曲猙獰的管家,亦沒有絲毫的害怕。
朱承龍接過保安遞過來的毛巾,把臉上的血擦乾淨,又緊緊捂住傷口止血。
他問一旁的保安:“說吧,今天這個女人又在作什麼妖?”
保安如實說:“她一直在用各種東西砸門,桌子、椅子、給她送飯用的盤子。”
“今天給她送的飯,她一口都沒吃,全用來砸門了。”
朱承龍看著前面的女人,眼神帶著無可奈何。
他不可否認,眼前這個女人是個絕色,即使被囚禁了18年,容貌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由於長久見不到太陽的原因,她皮膚上沒有一絲皺紋,雪白細膩,透著天生麗質。
朱承龍即使被她砸的頭破血流,天天因為擔心這個女人出事而夜不能寐,但他看著眼前天仙一樣的女人,依舊不捨得對她發火。
他轉身對著身後的保安:“她不吃,那就每隔一個小時再給她重新送一份飯。”
“她砸她的,接著送就是。”
如果砸了能讓她高興,那就讓她接著砸。
旁邊的保安回說:“是!”
朱承龍拿過一把掃帚,清潔滿地的碎瓷片和飯菜。
旁邊的保安說:“我們來清掃吧,龍哥。”
朱承龍扭頭看向他們:“滾出去!”
房門合上後,屋子裡隻剩下了朱承龍和“那個女人”。
朱承龍一邊緩緩清掃著地上的汙垢,一邊開口:“林小姐,你要鬨到什麼時候?”
林玥兮面色冷淡,沒有絲毫表情,低低的聲音像在獨自呢喃:“我想出去……”
想出去找她這輩子唯一愛著的男人,夏君堯。
夏立威說夏君堯18年前就死了,林玥兮不信!
一天不親眼見到他的屍骨,林玥兮就不相信夏君堯會死。
因為他在出任務之前,親口對她說過:他一定會回來找她!
除了愛人,林玥兮還想看看她的一雙兒女。
自從18年前她的女兒出生後,她就被夏立威囚禁起來。
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她一眼都沒有看過。
孩子一生下來,就被夏立威抱走了。
她不知道她那可憐的女兒,長得像夏君堯,還是像她?
林玥兮真的好想見見她那可憐的女兒。
她感覺她對不起她的女兒,她把女兒生下來,卻從來沒有抱過她。
她沒有給過她的女兒一丁點母愛。
林玥兮覺得,她真的是個很差勁的母親。
還有她的兒子,夏禹北,她隻陪伴了六年的那個小男孩。
記憶中,她的小男孩很愛笑,調皮搗蛋,明明是個調皮搗蛋的小少爺,但卻非常喜歡爬牆上樹掏鳥蛋。
小傢夥還經常炫耀似的,把掏來的鳥蛋拿到她面前:“媽媽,你看,這是大自然給我們的禮物,我要把這些小鳥蛋煮煮吃,聽說可有營養了,我想和媽媽一起吃……”
林玥兮想起自己的一雙兒女,眼眶濕潤,熱淚從眼睛裡滑落,沿著她的臉頰滑落,濡濕了她的衣服。
她真的很想她的小男孩禹北寶寶,和她從來沒見過的那個小女兒。
今天是林玥兮的生日,她格外思念她的家人,但她卻不能與她最愛的家人一起過。
房間裡響起細細的抽泣聲。
朱承龍握著掃帚的手頓住了。
他抬頭,就看到了哭得傷心的漂亮女人。
她很瘦,身形單薄,彷彿風一吹就會倒。
朱承龍作為夏立威的管家,充當夏立威幫手,囚禁了林玥兮18年。
從另一個角度,朱承龍覺得,他也陪了林玥兮18年……
朱承龍看著淚流滿面的林玥兮,心中彷彿被揪了一下。
他轉身出了房間,片刻之後,又手裡捧著一個做工精細的蛋糕,回了房間。
蛋糕是他提前定製的,是林玥兮最喜歡吃的冰淇淋蛋糕。
朱承龍知道林玥兮愛吃草莓,還特意在白白的奶油上,細緻地鋪上了一層鮮紅的草莓。
他把蛋糕端到林玥兮面前:“我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想對她說“生日快樂”,但這四個字,不適合他這個囚禁了她的幫凶說。
而且他知道,即使他說了,也討不來林玥兮一絲一毫的另眼相看。
她理應恨他。
朱承龍把蛋糕放在林玥兮面前,拿出打火機,去幫她點生日蠟燭。
“别動!”
林玥兮製止了他的動作:“生日蠟燭,我想自己點。”
朱承龍看著她雪白臉頰上的淚痕,她泛紅的眼睛,她精緻眉眼間透著的散不儘的哀傷。
他終於沒忍心拒絕她的要求:“好。”
他把手裡的打火機遞給她。
林玥兮白到幾乎透明的手握著打火機,望著不同顏色的生日蠟燭,慢慢的,一個又一個地點亮那些五彩斑斕的蠟燭。
房間裡也變得明亮起來。
她灰暗了十八年的時光,也彷彿因為這些燃燒的生日蠟燭,變得明亮了分毫。
朱承龍低頭,偷偷看林玥兮,終於在她黯淡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神采。
林玥兮仍然在慢悠悠地點蠟燭,對他說:“你可以出去嗎?我想自己一個人,安靜地過個生日。”
朱承龍看到了她眼中閃爍的期待,像星星在發光。
他終是沒有拒絕,點頭,轉身退出房間。
他來到了鎖著顧岑璽和夏天的房間。
顧岑璽想速戰速決,把白色粉末扔在桌子上,對朱承龍說:“現在開始交易,我們還有事要辦。”
朱承龍腦子裡全是林玥兮那張閃著星星的眼,他再看向桌子上的白粉,反而沒有了之前的興趣。
他隻靜靜地坐著。
好一會兒過去了,仍然不發一言。
顧岑璽和夏天看著他的異常,奇怪。
他這是不打算買了?
顧岑璽把桌子上的白粉拿起來,往門外走:“我們走了。”
顧岑璽和夏天跨出房門的瞬間,朱承龍喊住了他們:“誰說我不買,我買!”hTTps://WW.xs74.
他朝顧岑璽伸手:“拿來,我驗貨。”
院子裡忽然傳來保安的大喊:“著火了!”
“那個女人的房間著火了!”
“大家快來救火啊!”
朱承龍瘋了一樣跑出去,去救林玥兮。
顧岑璽和夏天也跑到院子裡。
那個有八個保安把手的房間,源源不斷的黑色濃煙從屋裡飄出來。
朱承龍打開房間的門鎖,撲到大火裡,尋找林玥兮的身影。
火是林玥兮放的。
但不是為了尋死。
她還沒見到她的愛人和她的一雙兒女,她捨不得死!
她要活著!
她一定要活著見到她的家人!
今天白天,她隔著窗戶,看到院子裡來了兩個陌生男人,一高一低,一個強健,一個清瘦。
她直覺,這兩個男人不是壞人。
所以她故意放火,想引起這兩個男人的注意。
林玥兮見門開了,就往門外跑。
她跑到院子裡,終於再一次呼吸到了院子裡的空氣。
此時,夏天正一眨不眨,望著這個纖瘦女人的背影。
這個女人給夏天的感覺,莫名熟悉。
第六感的作用,林玥兮覺察到了背後的那道目光。
她回頭,看向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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