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遠發誓,自己真的是硬著頭皮說出這些話的。
書房裡很暗,時律的面容隱藏在黑暗裡並看不清,但是他周身散發出來冷冽氣場卻足以凍結一切。
阿遠沒有選擇,將城堡裡後面發生的一切都說了。
包括,季也出現。
季也給沈語看了西北集團的合同。
還故意刺激人一樣告訴她桑允慈持有百分之十股份的事兒……
阿遠從監聽電話裡聽到這寫時候,是很生氣的。
但是又在瞬間覺得自己沒有生氣的資格。
因為,季也無論是給沈語看的說的,都是事實呀……
事實就是,自從那些年那些事兒發生後,時律一直在從各個方面積極地補償著桑允慈。
無論是從人情還是實際情況來看,阿遠是覺得他對桑允慈的付出絕對夠補償她當年的付出了。
再說,當年,如果沒有時律,桑允慈作為一個私生女的身份在桑家,早就被弄死了。
這兩人其實從一開始,都沒有誰愧對誰,誰虧欠誰。
阿遠說完,長歎了口氣,“老闆,原來桑小姐多問您要的那兩成股份,是給季也的。”
時律下顎線咬緊,堅毅的臉部輪廓厲如刀削,“我既然已經給她了,就不會過問她轉贈給誰。”其實時律是知道她轉贈給了季也。
但是季也也拿出了想跟西北集團合作的誠意,那是十幾分海上貨運的合同。
並且,西北集團的想法就是集結頂尖的財團,一起發展,收納季家是遲早的事兒,秉承著給季也好過給季泉聲,所以時律沒有插手這件事兒。
而且。
除了要離婚那件事兒,時律是不後悔自己做的任何事情的。
包括這些年補償桑允慈的那些做法。
如果沈語知道當初他經曆了什麼,她一定會理解自己的。
“但是老闆,太太應該挺生氣的,她甚至撂下狠話,要幫季泉聲拿到比季也更多的股份。”這也是阿遠斟酌著要不要告訴時律的事兒。
但是看到時律似乎一點都沒有覺得這件事兒很危急的樣子,阿遠還是忍不住說了。
且不說這件事兒,是不是那個心眼兒比兔子都多的季泉聲設下的局。阿遠覺得沈語這樣的做法明顯就是有賭氣的成分呀。
桑允慈能拿到西北集團的股份,她作為時太太憑什麼拿不到。
但是她現在說出了要拿的股份是給季泉聲的,時律肯定是不會讓她輕易拿到的。
那這不就陷入僵局了嗎?
阿遠歎氣,“先生呀,我覺得這件事兒太太是有理由生氣的,你給她時間想清楚是一回事兒,但是太太從旁人,特别是季也口中知道這種事情,隻會加深你兩的誤會,要不您還是親自去見一見太太……”
“她誤會的一切,我都跟她解釋了,但是她連聯絡都沒試著聯絡我一下。”時律今天很忙,到現在都沒來得及吃一口飯,卻每隔幾分鐘都要看一看手機,生怕自己漏接了來自她的電話或者是簡訊,哪怕是一個表情一個標點符號也好。
那甚至都是信號。
她在給他台階下的信號。
但是沒有。
時律也不是無底線無原則的人,或許心頭也還有一點小小的堅持跟驕傲。
既然如此,她現在沒迴應,等到他約定的那天,她會給迴應吧?
那他就等。
“不用。”
時律說著,合上了手裡的檔案,“去休息吧。”
“老闆……”
“阿遠,給你發工資的人是我。”時律說著,淡淡掀眸看了阿遠一眼,轉身走出書房,回了房間。
房門關上。
阿遠隻得歎氣走出上林湖。
這一夜。
很多人都很難熬。
但是黎明終將到來,光明也終將到來。
不過,有的人最終還是永遠的留在了那個黑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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