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說。”

時律拉開了駕駛室的車門，沈語慣性朝著副駕駛走去。

這下輪到時一佳跟瑜念納悶兒了，“小叔，我坐哪兒呀？”

霍司橋這麼大個人橫躺在後面，她跟瑜念怎麼也擠不進去吧。

“自己回去。”

時律沒多廢話，用眼神示意沈語趕緊上車。

沈語也想知道霍司橋到底是怎麼了，要不要緊，便用眼神交代了時一佳跟瑜念一眼後上了車。

時律飛快開車疾馳出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沈語注意就這短短一分多鐘，時律放在手邊的手機一直在響，來電人正是桑喜喜。

沈語多看了幾眼，時律拿過手機關機。

“這麼絕情。”沈語嘀咕了一聲，擔憂的把視線往後看，對一動不動的霍司橋頗為擔心。

“你要送他去哪兒呀？”

沈語納悶兒，他受這麼重的傷不應該送去醫院嗎？為什麼還要從醫院裡拖走？

時律沒回答，不過他車子行駛的方向替他回答了，他開上了回郊區的高速路。

沈語想到了什麼，“你要把他帶回小院裡？”

時律這才嗯了一聲，扭頭看沈語，“可以嗎？”

沈語本來不想答應的，但是想到瑜念，她點了點頭，擔憂的目光不住的往霍司橋身上落，“他流這麼多血，為什麼不在醫院處理一下呀？”

“我帶了醫藥箱，到時候我給他弄。”時律說著，單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又在到處摸香菸，沈語體諒他現在想抽菸的心，主動從煙盒子裡抽了一根點燃遞過去。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呢。”沈語目光盯著時律。

時律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很快香菸的味道就充滿了整個車子，沈語不太喜歡這個味道，不過也沒說什麼。

“他爸要打死他，我把他帶出來了，就是這麼個事兒。”

時律吐了口白煙後才開口，說得似乎很輕鬆，但是看霍司橋那模樣，還有他皓白的指節上沾染的紅色痕跡，沈語覺得情況應該不似他說的這麼簡單。

霍家，聽說家庭關係錯綜複雜，家族裡人員關係也盤根錯雜，就沈語這些年耳聞所知的，霍司橋的父親年輕的時候可是央城十分出名的二五仔，什麼惡事壞事都沾而且不怕，不過他子嗣緣很淺，一生風流卻隻有霍司橋這一個兒子，這也是他把桑雯肚子裡那個孩子寶貝得要死的原因吧。

人越老越看重血緣。

不過，既然這麼看重血緣，為什麼要把霍司橋傷得這麼重？

“那之後呢？我們把霍司橋帶回小院之後？”

時律煙沒離手，抽了一根又一根，在唇齒間溢位的白霧間側眸睨了沈語一眼，輕笑了一聲，“别怕，等風頭過了就沒事了。”

“我不是怕。”沈語也說不清自己心裡的奇怪感覺是什麼，看到時律一根抽完又要來拿煙，她慣性伸手把煙盒子捏在了手裡，“桑家那邊呢？他們不會繼續找佳佳的麻煩吧？”

“他們不敢。”

時律這四個字倒是說的毫無負擔，沈語覺得也是，畢竟桑喜喜跟時律的這層關係在這裡擺著呢，更别說還有那個桑允慈。

想到那三個字，沈語心口悶悶的，沒再說什麼。

時律沒煙抽了，多了時間扭頭多看了沈語幾眼，突然輕笑了一聲，“在為你朋友擔心？”

“你說什麼？我沒有。”沈語是真沒有，所以被時律這一提醒，頭皮一緊。

“瑜念，桑雯的事是她跟霍司橋說的。”

“你怎麼知道的？”沈語瞪圓眼睛。

時律唇角斜抹起，“不是我攔得快，桑家人就要知道了。”

沈語噎了一下，“你沒告訴桑家人？”

“告訴他們我有什麼好處？”時律似笑非笑。

能討好桑允慈呀。

這幾個字幾乎快要脫口而出了，不過被沈語忍了下來，她抿了抿唇，扭捏的拽緊了衣角，“謝謝了。”

“就一句謝謝這麼簡單？”下高速，時律放緩了車速。

沈語扭身看他，“那你想要什麼？”

時律神秘一笑，“沒想好，欠著。”

沈語頗為無語，“那你不能提太離譜的要求……”

“……我想起來了。”時律突然開口，“下個月陪我去蘭溪。”

“蘭溪？你去蘭溪乾什麼？”蘭溪這個地名，熟悉到骨子裡，沈語情緒瞬間被拔高。

“有點事兒，答不答應？”時律認真看沈語，看得出她聽到蘭溪這個地名後神情就變了又變，劍眉若有所思的微微一挑。

沈語的手在時律看不見的地方攥緊了。

她想去蘭溪，做夢都想去，那裡有她最思唸的人，有她最多的美好回憶，但是，跟時律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