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她是要靠著池家庇護才能夠活下去的人，有什麼資格跟他大呼小叫？

向南覺得可笑。

她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天真了？

竟然會覺得池景瀾會跟她站在同一個角度看問題？

他根本沒有平等的站在她身邊，永遠隻是俯視著她，而她，也一直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池景瀾半晌沒聽到她的聲音，不知為何有點心慌，像是找補什麼似的，他又說道：“這件事同樣事關池家的聲譽，江也會儘快處理，你不用擔心。”

聽到他的話，她突然發現她的憤怒太多餘了。

在沒有能力之前，她確實隻是一個弱者。

“我知道了，如果能夠儘快解決當然是最好的。”她垂著頭，再次抬頭，情緒已經平靜了不少。

池景瀾皺著眉頭，總感覺她有點不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知道就好。”

網絡上的暴力似乎能夠無聲的蔓延到現實中。

第二天向南能夠感覺到，相比起昨天，今天用異樣眼光看著她的人更多了。

就連出門時，鄰居大姐看她的目光也帶著一陣鄙夷。

到了醫院，也有年輕的小姑娘在她身後竊竊私語。

“這不是那誰嗎？是她吧！還真是，我要拍個某音！”

“不是吧，她怎麼敢出現的？我聽說她腳踏四條船，還真看不出來，長的也不怎麼樣啊。”

向南沒回頭，那些聲音幾乎無孔不入。

塑料袋在手掌勒出一道紅痕，她極力的維持著冷靜，然而那些嘲諷的聲音還是讓她難以接受。

她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當那些難聽的話真的傳到耳邊，她才意識到，有些不堪入目的話是真的能夠摧毀一個人的心智。

病房裡，程晨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向南笑笑：“昨天醫生說有個檢查，你先去幫我預約吧。”

程晨幫不上忙，隻能先做好分內的事。

向海能夠偶爾清醒，但昏迷時間還是比清醒時間更多，他現在不能寫字，不能說話，隻能轉動眼珠子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他腦子裡經常昏昏沉沉的，對於向南的事卻非常敏感。

向南沒注意到向海的目光，她學著程晨那樣，按摩著他的小手臂，笑著說：“今天好像比昨天更好了一點，醫生說，隻要堅持下去，你就能夠站起來了……”

一隻顫巍巍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她故作輕鬆的聲音也停了下來，好幾次，她都想再一次發聲，結果每次，喉嚨裡都好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樣。

眼看著淚水馬上要溢位來，她飛快的擦去眼角的痕跡，努力的笑了笑：“爸爸，我哭起來的樣子是不是特别醜，我就是有點想媽媽了。”

向海的手艱難的移動到她的臉上，用拇指輕輕的抹去她的淚水，目光堅定的搖了搖頭。

“沒關係的。”她握著他的手喃喃的說道，“我隻要一下子就好了。”

向海擔憂的看著女兒。

三秒鐘後，向南吸了吸鼻子：“我好了。”

“南……南……”他喉嚨裡發出模糊不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