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了老太太,池景瀾才回房間。
桌上擺著一杯熱牛奶。
旁邊還放著一張紙條。
“早睡早起,謝謝你今天的大雞腿!”
後面還加了個顏表情。
池景瀾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心裡那塊冰冷的荒地好像發出了什麼嫩芽來。
……
“爸爸!”
池應言掐滅了菸頭,回頭,小閨女沒穿拖鞋噠噠噠的朝他跑過來。
他揚起笑容,彎腰把女兒一把抱了起來:“小寶貝,怎麼又不穿鞋了,爸爸要生氣了。”
池應言蹭了蹭閨女的額頭,鬨的小姑娘一直咯咯直笑。
“因為剛才太想爸爸了,所以才忘了穿鞋。”
小姑娘才六歲,藕節一樣的小手臂圈住池應言的脖子,奶香味傳過來,池應言又忍不住親了她幾口。
小孩被他的鬍渣紮的直往厚躲,過了一會才好奇的說:“爸爸,景瀾哥哥長得真好看,我們明天還能見到他嗎?”
池應言頓了一下,才皺著鼻子說:“比爸爸還好看嗎?”
小姑娘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難題,糾結著半天沒說話。
倒是弟弟這時候跑過來一臉不屑的說:“他哪裡長的好看了?討厭死了!”
池應言低頭看向他:“你這麼討厭他?”
弟弟一臉傲嬌:“他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喜歡他。”
小孩子的直覺很敏銳。
第一次見面,他就感覺到了,池景瀾對他的敵意。
池應言揉了揉他的頭,放下女孩子:“帶著姐姐去睡覺吧。”
看著倆個小傢夥回了房間。
他關上窗,拉起窗簾。
黑夜中,他彷彿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晚上。
陰冷,暗沉的雙眼,如同狼一般早熟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孩子的眼睛。
他一直都覺得池景瀾是最像他的孩子。
腹部的傷疤好像又疼了起來。
池老爺子教出來的孩子,正直,冷傲,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好像還是一點都沒變。
八月,到了三伏天。
月中,向南等到了崔時的訊息。
他那位一直出差的朋友終於回來了。
向南被熱的心浮氣躁的心情終於好受了一點。
敲定了見面的地點,是在一個青年畫家的畫展上。
她穿了一件波西米亞的連衣裙,飄逸的模樣全然看不出是個孕婦。
“崔醫生!”
崔時漫不經心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頓了兩秒,才故作自然的挪開。
“上次的事對不起,是我連累你被冤枉。”
倆人並肩前行。
崔時淡淡的笑著:“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倒是你,你的未婚夫沒對你怎麼樣吧?”
“他隻是看起來有點凶罷了。”向南下意識的維護了一句。
“時!”
談話時,一道聲音打斷了倆人。
向南抬頭,不遠處,站著一個單手插兜,一臉悠閒的男人,他剪了個寸頭,夏日裡模樣格外清爽,眼角彎彎的,笑容如同陽光一般溫暖。
“這位是我的朋友孫嘉橋。”
“這是我的病人家屬向南。”
倆人互相短暫的自我介紹,向南就提起自己的來意。
孫嘉橋笑眯眯的:“視頻的事什麼時候說都行,不著急,既然來了畫展,不如看看展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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