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繼續追查下去，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那麼，你還願意繼續聽下去嗎？

老太太懸在半空中的手想要摸一摸池景瀾的頭，至少給他一點安慰，可是她到底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當年她知道這些事有多崩潰，現在池景瀾就要經曆同樣的事。

她幫不了他。

“你還想繼續聽下去嗎？”池景瀾遲遲沒有出聲，她的聲音也差點變了調。

“你要是不想……”

“我要聽。”池景瀾終於抬起頭，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始終不相信我媽會是這樣的人。”

老太太皺了皺眉，事情好像跟她想象的發展方向不太一樣。

大概是池景瀾的話聽起來太匪夷所思，老太太竟然也慢慢的跟著冷靜下來。

“證據都已經擺在你面前了，你竟然還要維護她？你是我們池家培養出來的最合格的繼承人，什麼時候你也學會這樣自欺欺人？你應該明白，矇住自己的雙眼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甚至可能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煩之中。”

“逃避，是軟弱的人才會選擇的路，景瀾，你也要變成一個懦夫嗎？”

祖孫倆之間的交鋒似乎更加尖銳，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在湧動，池景瀾剛才被憤怒和不可置信受到衝擊的心緒也一點點冷靜下來，“奶奶，我一直都明白我想要什麼。”

“該怎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老太太蹙眉，“你分明是已經被你所謂的固執矇蔽了眼睛，我知道當年的事一時間你很難接受全部，就算是我，也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想清楚。”

“清楚什麼？”

池景瀾淺淡的瞳色此時固執的看著老太太，想要問出一個答案。

老太太似乎有所顧忌，有些難以組織語言，但是到了這個地步，任何隱瞞都沒有必要，她想了想，說：“我能猜到，你曾經懷疑過，是我逼死你母親，因為我的冷漠和刻薄，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是被迫答應她成為我的兒媳婦。”

“不管對你，還是池應言，從你們的角度來看，我確實是最大的嫌疑人。”

而且事後心理醫生還判斷過她患有抑鬱症，那麼老太太施加的壓力，加上所謂的逼迫，要說她算是間接的殺人凶手可謂是名副其實。

即便池景瀾願意維護老太太，可是幾次跟池應言接觸的時候，他都透露出這種資訊，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聽多了總是會有些懷疑的種子。

“但是你母親會自殺，絕對不是我的原因。”

老太太說這樣的話其實很難啟齒，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長輩，用這種平常心的語氣為自己辯駁就像是把自己放在了更低一等的位置。

然而就像是池春華說的，她和池景瀾的感情已經岌岌可危，到了這時候，在權利和親情之中，她終究還是選擇了最重要的人。

池景瀾一直沒有應聲，似乎一直在判斷老太太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你應該沒有太多印象了，我跟你媽，其實並沒有那麼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