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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言歪頭，看著鳳綿綿，眼中滿是輕蔑。

“如今，你還覺得我該死？還覺得我做事過分？”

鳳綿綿認真的點頭：“當然。”

滄言怔住了。

“你這女娃娃是聽不懂人說話嗎？熊族能發展到至今，都是我護的，如今，我吃幾個妖又怎麼了？”

“再說了，你身上一絲熊族的氣息都沒有，隻怕跟熊英也不是沾親帶故，想必也不是為他出頭……”

鳳綿綿打斷了他的話：“我要糾正一下，首先你不是人。”

“其次你不是該死的，你是已經死了。”

“再者，一報還一報，熊英或許有做的不對，可他如今已經死去，他的悲慘晚年，想必也有你的手段在裡面，已經抵過了。”

“至於你……”鳳綿綿摸了摸鼻子，喃喃了一句：“屠龍的少年終將成魔。”

滄言沒有聽懂，掙紮著站起來。

“我勇武一世，今日就算是折在你們的手上，我也要說上兩句，我並非是惡妖，嘿，我是好妖。”

鳳綿綿噗嗤一笑：“殺了這麼多的童男，而且還如此折磨他們，你有哪裡算得上是好人呢？”

“你當初厭惡那些居高臨下，對你們冷漠至極的權貴人物，他們草菅人命，不把你們的命當命看，跟你現在又有什麼區别？”

“你恨他們，可到了現在，你已經活成了他們的樣子，還記得當初你對他們做的嗎？”

滄言怔住了。

他身形越來越佝僂，模樣越來越蒼老，但是一雙眼睛卻越來越亮，好似透過面前虛無的空氣，回到了意氣風發的當年。

當年他是如何做的呢？

當年他手裡拿著一把劍，被欺辱之後，又是氣憤，又是不甘。

那時他立誓，一定要把這些人斬於手下，還大家一個安寧。

再也不會有草菅人命的惡妖，隻要他還活著，他就要守護周圍的人，要護好自己。

於是，他瘋了一樣的修煉，一連幾天都在打坐修煉，也是常有的事情。.五⑧①б

如此一來，他的修為突飛猛進，終於有一天得到了宗主的賞識，他終於能昂首挺胸的走在那些惡人的身前，那些惡人也開始巴結他，那時，他是何等的風光無限。

他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背地裡，他把那些惡人一個一個的剷除。

有一段時間，林子裡少有的安寧。

鳳綿綿拍了拍手，對他說道：“想起來了？”

“現在的你，和當初欺負你的人有何區别？”

“好漢不提當年勇，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你也從一個孤兒走到瞭如今尊貴的位置，這是對你付出的肯定，隻是現在，你已成為那些惡人中的一員，而我，像不像當初的你呢？”

鳳綿綿笑了一聲，手腕一動，手中多了一把劍。

劍尖直指滄言。

“好好投胎轉世吧，隻是你做了多端，隻怕要在地底下多受一些苦，若你始終認為自己無罪，說不定到了地底下，閻王爺真能判你一個無罪呢，前提是，你說的這些你自己信。”

滄言往後退了一步，眸光閃爍。

他的修為一點一點的消失，他的身體也一點點的融化。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慢慢的消失。

這是他付出了全部，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身體。

雖然他不喜歡，可是如果沒有了這具身體，那他真成孤魂野鬼了。

“尊主救我！”

他尖銳的大喊了一聲。

周圍寒風陣陣，卻沒有尊主的身影。

鳳綿綿看了一眼周圍，抽了抽嘴角：“多虧你把這裡建造的如此封閉，隔音效果不錯啊，在這裡，就算是你喊破了喉嚨，他都聽不見。”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囧了一下。

在月華的照耀下，滄言的模樣越來越蒼老，看著越來越小，直到整個身體逐漸腐爛，那些手指也慢慢的消失。

等到黑霧完全消散，躺在地上的，居然隻剩下一具乾巴巴的屍體。

屍體早就已經腐爛，看著就像是一具乾屍一樣，格外滲人。

明明剛剛還是一具如同中年人一樣的身體，眨眼之間，失去了那些力量的滋養之後，竟然露出瞭如此蒼老的模樣，或許這才是這具身體原本的模樣吧。

鳳綿綿撥出了一口氣：“還好，一開始隔絕了嗅覺，不然，這味兒能把我送走。”

司君挑眉看過來：“你怎麼知道的？”

鳳綿綿指了指那具屍體：“你看啊，這具屍體都已經腐爛成這樣了，不用想也知道，這味兒肯定很嗆人。”

鳳綿綿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定格，突然感覺到不對，猛的扭頭。

“不對，他的靈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