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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歎息一聲,把手中的文書放下,揉了揉眉心。
“若真是小事便好了,就怕背後有所牽連。”
“聖上賜我縣令之職,那便是信任我,在其位謀其事,我必不能辜負這個位置。”
“當官難,管轄之地有幾十萬人,有權有勢的也不少,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人的興起背後必然有依仗,要知曉他們的關係,以後判案還得斟酌。”
凡事要留三分餘地,就比如他跟王家交好,若是王家的人做事不好,那他也不能下手絕情,得敲打。
鳳綿綿看著他,忽覺得清官也不好當。
不管清官還是貪官都得算計。
想這麼多,難怪他天天都在縣衙裡。
“行了,我也吃好了,我們先去看看善娘吧,她的事情看完了,你也好去休息。”
鳳綿綿把手中的筷子一放,拿起旁邊的手帕擦了擦嘴,站起了身。
縣令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同去善孃的院子。
如今天色已晚,善娘本該睡覺的,可這胎讓她很痛苦,感覺極鬨騰,夜裡睡不安穩。
都已經大晚上了,善孃的院子仍舊燈火通明。
小丫鬟在院子裡來去匆匆,有人還端著銅盆。
一股刺鼻的味兒在院子裡,聞了讓人作嘔。
鳳綿綿皺了皺眉:“這是吐了?”
恰好一個小丫鬟端著銅盆出來,她拉了小丫鬟問:“屋裡這是怎麼了?”
丫鬟看到鳳綿綿,總感覺眼熟,但又認不出來是誰,直到看到旁邊的縣令,她才反應過來,連忙跪下行禮:“奴婢見過老爺。”
縣令擺了擺手:“夫人怎麼了?”
丫鬟站起身,滿臉憂愁的說道:“夫人吐的厲害,吃不下,又餓,勉強吃下去一些,如今又吐了。”
那銅盆裡的就是吐出來的汙穢之物,泛著一股子酸酸的味道,很刺鼻。
縣令皺了皺眉,眼中也是心疼:“大夫來了嗎?怎麼說的?小廚房做的酸湯鴨呢?夫人不是能吃那個嗎?給夫人做啊。”
小丫鬟看向腳邊的銅盆,盆裡還有些醃臢的汙穢之物:“這就是酸湯鴨,夫人勉強吃下,還是吐了。”
“大夫來是來了,可沒什麼用,說是要煎藥給夫人喝,可夫人若能喝的下去,那何必找他?”
縣令的臉色不太好了,鳳綿綿看著盆中的汙穢之物,也是皺眉。
孕婦沒有食慾正常,不管是喜歡吃酸還是喜歡吃辣,都正常。
但相比之下,酸更開胃一些。
孕婦挑食的也多,口味變怪的也多,她之前就看到過,有孕婦就喜歡搬著板凳坐樓道,聞著隔壁裝修的水泥味。
但吐的什麼都不吃,還是少見。
都已經吃下去了,還能吐出來,也有點厲害了。
“我進去看看吧,藥就不用煎了,她吐成這樣,什麼藥都吃不下。”
善娘是懷孕,又不是生病,吃藥能有什麼用?
開那些健胃的藥,隻能讓她更餓。
她抬步走進屋裡,縣令連忙跟上。藲夿尛裞網
廳裡,老大夫滿頭大汗的寫著藥方,連屋裡來人了也沒察覺。
他整個人都趴在桌案上,手中的毛筆顫了兩顫,滴下了一大滴墨汁,把這一張藥方給毀了。
他愁眉苦臉的:“這藥方也不對啊,藥性太重,萬一衝了胎兒就不好了。”
他把這一張紙揉了揉,直接扔在腳下,就在他的腳下已經有好幾團廢棄的藥方了。
鳳綿綿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團,展開看了看,把這張紙按在了桌案上:“不用寫了,這種健胃的藥方對她沒用。”
“她是因為懷孕導致孕吐,不是不想吃東西。”
老大夫抬頭看到鳳綿綿,記得這是之前那個神醫,眼睛都亮了。
“是是是,您說的對,快去看看夫人吧,她很難受,可我沒辦法……”
老大夫臉上滿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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