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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你父皇會因此重視你的婚事,”芳貴妃也含著笑,單手撐著下巴,顯得很是慵懶自在,“本宮從前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你父皇那多疑的性子,怕是不願讓你與重臣結親,威脅到太子,可如今倒也虧得他多疑,既是不滿太子手伸得太長,勢必要開始培養你,自然得給你挑一門得力的婚事。”
封予峋也道:“從前兒臣摸不準父皇的性子,所以雖然穆增有意將孫女許給兒臣,可兒臣卻遲遲不敢應,畢竟穆氏一族在朝中根深葉茂又與其他門閥牽扯眾多,隻怕父皇要防著兒臣,斷不會將穆氏女指給兒臣,如今兒臣覺得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放心,你父皇會遂咱們心思的,”芳貴妃一派篤定,“太子張揚,自是惹你父皇不滿,所以沒個皇子製衡的話,隻怕更縱得他無法無天,可是放眼所有皇子,殘的殘的、亂的亂、小的小,也就你能幫上你父皇的忙了,他不重視你還能重視誰?”
封予峋長舒一口氣:“如此,也不辜負母妃跟兒臣多年隱忍籌謀。”
“是啊,總算是熬出頭來了,多少次本宮都擔心熬不過皇後的磋磨,怕保不住你,”芳貴妃也是一聲歎息,目光定定看著小幾上嫋嫋生煙的香爐,半晌冷冷牽了牽唇,“終於,如今輪到咱們娘倆兒揚眉吐氣了。”
“可不?兒臣聽聞太子殿下如今日日在東宮恭恭敬敬給母妃寫壽字呢,”封予峋聞言,也跟著冷笑,“真是時移世易,如今竟輪到太子殿下孝敬母妃了。”
“想來皇後孃娘又在宮裡發瘋呢,”芳貴妃譏誚地勾了勾唇,抿了口茶,又忽然看向封予峋,“穆家有兩位嫡女,穆增的意思是把哪個嫁過來?”
封予峋道:“是二房穆磊的嫡女,名喚穆芙,過了年就及笄了。”
芳貴妃聞言,將茶杯重重放在小幾上,一邊冷笑道:“外頭都道穆家寵妾滅妻,如今看來果然不錯,若不然,穆增又何至於糊塗至此?”
封予峋一愣:“母妃此話怎講?”
“那佟淑清雖是平妻,可說白了卻是姨娘出身,穆家二房原本就算作庶出,後來擠走了蘇良錦和穆家大房,被扶為平妻,倒還真就敢高看自己了,”芳貴妃冷聲道,“穆家長房身後有蘇氏一門、敬氏一門,更要緊的是那穆晟是你父皇眼中的紅人,怕是過不了多久便要右遷入京,前途無量,怎是那穆磊能比的?也就是穆家長房的嫡女才配做為孃的兒媳,虧得穆增還想拿勞什子的二房小姐來糊弄你!”
封予峋有些遲疑:“可是這麼多年,穆家二房還有佟氏一門對兒臣一直忠心耿耿,若不能結成姻親,隻怕他們會有抱怨。”
“那便就收了那二小姐做個側妃就是,”芳貴妃翻了個白眼,明顯顯是嫌棄得很,“本宮可聽聞那位二小姐可未必是個端莊賢淑的,前不久還因為不敬尊長被罰跪祠堂來著,這樣個的讓做側妃都已經是抬舉了。”
再瞧封予峋兀自踟躕,芳貴妃便有些不耐煩了,皺著眉道:“穆增如今多大年紀?還能活幾年?未來穆家還不是穆晟說了算?到時候二房還不得仰仗著大房?”
封予峋頓時雲開霧散,忙不迭起身對芳貴妃連連作揖:“多謝母妃提點!兒臣真真是醍醐灌頂!”
“行了,咱娘倆兒還用得著這麼大身段?”芳貴妃這才重展笑顏,伸手扶了封予峋起來,一邊含笑道,“可要本宮將那穆家大小姐召進宮來讓你瞧瞧?”
封予峋忙搖頭:“這不好吧?省得被人做文章,還是兒臣私底下找機會吧。”
“成,你自己看著辦就是。”芳貴妃點頭,對封予峋的提議沒有任何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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