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不可能的,我若是夜不歸宿,隻怕我哥知道了一準兒要發瘋呢。”穆葭瞥了瞥嘴,有些遺憾,正覺得嘴巴乾的時候,就瞧著鄒令跟周樹疾步走了過來。
兩人進了涼亭之後,動作麻利地在石凳上鋪了軟墊,周樹更是從食盒裡取了茶具碗盞並一個精緻的小爐子,將茶壺放在爐上燒著,然後兩人便就一言不發匆匆退到了一邊。
待水燒開之後,封予山倒了杯茶,遞給了穆葭,穆葭坐在柔軟軟的墊子上,喝著熱乎乎的茶,剛才還覺得鄒令跟周樹跟著煩人,這時候卻才知道這兩人跟著的好處。
穆葭抿了口茶,隨口問道:“對了,你剛才說先帝喜歡圍獵?”
“是啊,先帝自幼就喜好習武,十幾歲的年紀便就有伏虎屠狼之勇,很是了得,先帝生前每年春秋兩季圍獵是少不了的,每次他都能拿好彩頭,他自稱武皇帝,也是可見一斑,正是因此,先帝在世的時候,大夏崇尚武風,提拔了一批有能耐的武將,各地軍力大漲,周邊各國都輕易不敢打大夏的主意。”
提到先帝,封予山的語氣中就明顯顯帶著敬佩了,可是隨即卻又變得惆悵起來:“後來父皇繼位登基,與先帝崇武不同,父皇重文輕武,更忌憚武將手中的兵權,這些年一直都在削弱武將實權,尤其是邊關各地,前些年父皇革新軍政,在軍中設立冗多官職,進一步分散武將手中的兵權,如今就連常建成那樣的封疆大吏,都輕易不敢調動一兵一卒,反觀迦南與匈奴,這些年卻實力大增,若是此時這兩國結盟、同時對大夏出兵,我都不敢想會是個什麼局面。”
聊到軍中弊端,封予山的話就多了起來,這一向是他最關心也最擔心的地方,這時候話匣子一打開了,便就收不住了,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封予山自己都納悶兒,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聒噪了?這樣好的意境,說點兒情話不好?怎麼就對著小姑娘說了這麼一大通枯燥軍政來著?
封予山打量著穆葭的表情,幸好再沒穆葭臉上看出任何不耐煩,他這才鬆了口氣兒,一邊抱怨自己不合時宜,一邊不自在地道:“你看我儘說這些枯燥乏味的。”
“不會啊,我喜歡聽你說這些,我對軍政是一概不懂,卻一直很好奇,很多我不懂的地方,你一說我就明白了,”穆葭卻搖搖頭,一臉的津津有味兒,“隻是我現在對另一件事兒更好奇。”
封予山問:“什麼事兒?”
“聽你這麼一說,先帝崇武,當今萬歲卻重文輕武,可見兩者的施政方針是截然相反的,按說帝王在考慮繼承人的問題上,首要條件,就是繼承人能夠在最大限度繼承和發揚自己治國施政之策的,所以先帝當時怎麼會偏偏挑中……明顯不適合繼承大統的萬歲爺呢?”
“而且萬歲爺還並不是嫡子,又曾迎娶和親公主,不管從哪個方面看,萬歲爺不會是繼承先帝大位的最佳人選,”穆葭蹙著眉道,“可是最後先帝卻偏偏還是傳位給了萬歲爺,這似乎不大合乎情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