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著急,並沒有仔細看那是什麼硯台,但是他卻隱隱約約猜到這就應該是蘇中天口中提到的那一方。
老管家忙得就朝穆增看去,果然穆增的面色也不大好看,身子也開始微微發顫。
比翼雙.飛彙靈犀長方硯……
穆增到現在才知道那方被自己遺忘多年的硯台,竟是這麼個繾綣柔情的名兒,此情此景下,再想起當年蘇良錦贈送自己那方硯台時候的情形,穆增自是滿腔酸澀苦悶。
原來,那所謂呆頭呆腦的硯台,竟有這樣的含義。
而他直到現在、蘇良錦跟自己提出和離的時候,他才知曉。
什麼呆頭呆腦?他才是呆頭呆腦!
太遲!太遲!
……
乾澀渾濁的眼睛,驀地就是一陣濕潤,穆增眨了眨眼,到底沒讓自己失態,他抬頭看向蘇中天,竭力不讓自己顯得狼狽窘迫,他一字一字緩聲道:“那方硯台,當年良錦已然贈送與我,想來是不必歸還的。”
蘇中天一怔,顯然沒想到穆增會說出這樣的話,頓了頓,點點頭道:“理應如此。”
當下,雙方又談妥了後續交接流程,當下穆長風穆葭等人起身告辭,待到眾人離去之後,穆增一口氣兒沒提上來,還是昏死了過去。
老管家跟穆長林手忙腳亂地扶著穆增回了寢房去,一邊又吩咐人去請羅植過來,倒是佟淑清與穆磊娘倆兒置若罔聞,木雕石像似的坐在原地,半天一聲不響。
……
蘇良錦提出和離一事,這幾日已然是傳遍京師,上至天潢貴胄,下至黎民百姓,一個個莫不是議論紛紛,當然基本上都是在等著看穆老太爺穆增的笑話。
這是穆增有生以來第二次備受矚目,上一次與現在隔了四十年,是當年迎娶蘇府千金、蘇良錦的時候,那時候,他是京師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吃天鵝肉的癩蛤蟆,這一次便就是幾日之前蘇良錦提出和離一事。
說起來,每一次都是因為蘇良錦。
隻不過如今,穆老太爺年紀大了,並不像四十年前還有臥薪嚐膽、忍辱負重的骨氣,這一回,他大病一場,床都下不來,早朝自然是去不了了,萬歲爺體諒他的身子骨,讓他安心在府上養病,還特地讓太醫過來給他瞧病,隻不過,病情卻遲遲不見好轉。
饒是如此,穆增卻還念念不忘,再次下令禁足了佟淑清,還特意吩咐這事兒由老管家親手去辦,足見他真真是恨毒了佟淑清。
其實,即便佟淑清不被禁足,她也是斷斷不會出門的,如今滿京師都在看穆府的笑話,知道內情的,對穆府二房更是嗤之以鼻,而佟府那邊肯定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她哪裡敢露頭?
佟淑清很焦躁,但是卻也沒有法子,眼下隻能等著風聲過去,也得等著穆增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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