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增原本打算得挺好,讓二房攀上了四皇子,這算是為二房鋪上了一條康莊大道,按照他預先的設想,穆磊雖然平庸難堪大用,可若是做了四皇子的嶽丈,仕途也會青雲直上,最後能夠順利接任他這個禮部尚書的職位。
上一世,便就是有穆增的鋪路搭橋,才有了後來二房的光輝未來。
隻不過,如今穆葭早早地讓穆芙出局,便就徹底斷了二房跟四皇子結親之路,再加上此事對穆磊仕途的毀滅性打擊,穆增便就是再有能耐也難挽二房傾頹之勢。
也是虧得穆增官職沒受影響,否則芳貴妃和四皇子自是對穆府二房棄之如敝履,穆增如今最迫切的想法,便就是如何鞏固穆府跟四皇子的關係,自然而然地,這個時候,大房就派上了用場。
穆晟一直在蜀地為官,從不插手京師紛爭,是一門心思要做純臣的,因此也頗得朝廷器重,以他的能力和品行,是根本不屑於站隊的,所以讓他跟二房同流合汙、唯四皇子馬首是瞻,穆晟怎麼會肯?可若是搶在穆晟知曉之前,將四皇子跟穆葭的婚事定下來,那可就由不得穆晟的意願了。
穆葭甚至都能想象出來穆增是怎麼跟四皇子密談的,又是怎麼言之鑿鑿要把穆葭許配給他的。
一時間,穆葭隻覺得反胃不已。
碧喬一臉擔憂:“芳貴妃的壽宴,可真真是場鴻門宴,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别去了?”
穆葭苦笑著道:“如今連萬歲爺都看重芳貴妃,我一個區區十幾歲的丫頭,怎麼敢掃芳貴妃的臉?”
“那可怎麼辦?”碧瑤著急了,“參加不是,不參加也不是,可真真愁死個人了!”
碧喬卻忽然想起一件更要命的事兒來,捂著嘴,倒吸著涼氣道:“那……那二皇子是不是也要參加芳貴妃的壽宴?”
這話一出,碧瑤也跟著倒吸涼氣:“糟了!二皇子肯定會認出小姐來的!”
穆葭頭疼不已,衝兩人擺擺手:“你們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是,奴婢告退。”碧喬碧瑤隻得退了出去。
穆葭靠在軟枕上一聲不響地揉著太陽穴,忽然,她放下手,衝窗外輕聲喚道:“岑卓!”
隨即,一個灰影順窗而進,站在穆葭面前,乾乾淨淨道:“屬下見過主子。”
不是旁人,正是岑卓。
“岑卓,你去一趟懷仁堂,”穆葭在取出紙筆,一陣筆走龍蛇之後,將手中的紙張遞了過去,“讓羅先生務必明日晚前,調出此物,價錢隨他開。”
“是,屬下遵命。”岑卓收好了紙條,正要走人,卻被穆葭喚住了。
“岑卓,”穆葭打量著面前沒什麼表情的少年,“你飲酒了?”
不是穆葭鼻子尖,實在是岑卓身上的酒氣太重了。
岑卓趕緊躬身道:“請主子責罰。”
“不過是飲酒而已,隻要不耽誤事兒,我不會責罰你。”穆葭搖搖頭道,總覺得岑卓有些心事重重,穆葭隻道他是最近太累的緣故,倒是不好讓他再兼顧敬成梁那邊。
穆葭沒有提敬成梁,可是沒想到岑卓倒是主動提起了。
“主子,”岑卓沉聲開口,不知是否飲酒過度的緣故,聲音裡帶著點兒沙啞,“二公子雖然年紀小,可是人品卻是數一數二的,待人既是誠懇,你對他一分好,他必然回報你十分好,二公子……真的很好。”
岑卓自到穆葭身邊做事,還是頭一次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隻是這說話的內容有些讓穆葭莫名其妙,她抬頭看著岑卓,不知道岑卓怎麼冷不丁地提起了敬成梁來,頓了頓,才點頭道:“這些我都知道啊,表弟心地澄澈,最是單純良善。”-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