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從未見過像秦川這樣矛盾的傢夥。
在列國強者面前傷人立威,可見其手腕膽識;在百姓面前殺人立誌,可見其殺伐果斷。
這本該是一個桀驁霸道的少年英主,走的就是靠一腔血勇橫推諸國的套路,卻又展現出了極其陰險狡詐的一面。
他並非那種不會使用陰謀詭計的光明磊落之人,事實上從他設計江傲天這一點便足以看出,秦川的陰謀詭計耍得比誰都溜,而且沒有底線,不擇手段!
說他是寧負天下人的梟雄,這秦川又對手下親人關心備至!
說他是隨心所欲的瘋子,秦川走的每一步卻又謀深似海,環環相扣!
織田苓從未見過這般複雜、莫測的人。
他就像是一團不可預知的混沌,根本沒有人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想活命嗎?”秦川變戲法的從懷中拿出一瓶藥劑,沾了一點輕輕的在織田苓受傷的臉上塗抹。
織田苓點了點頭。
“想救你爹嗎?”秦川又問道。
織田苓又點了點頭。
“你覺得,兩國議和的事情談妥後,你的天皇會允許你活著離開大周嗎?”
對於這個問題,織田苓搖了搖頭。
“但我爹能活,否則他不能服眾。”
“你和你爹一死,還有誰敢反他?天皇之前沒有服眾,今後也不需要服眾,幕府淪為散沙,你和你爹白死。”秦川的聲音十分平淡,卻讓織田苓不寒而栗。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織田苓覺得秦川手指摩挲過的地方很舒服,讓她不自覺的昂起了額頭。
秦川勾起她的下巴,漆黑深邃的眼瞳彷彿能刺穿她的內心。
“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成為海鬼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皇?”
……
當秦川從側殿出來時,朝圓月叮囑道。
“别讓她亂跑。”
“是。”
秦川並沒有回蘇慕苒那裡,而是抓了一壺酒,走到了一顆桃花樹下。
正值三四月份,粉嫩的桃花盛開,簇擁著老者的身影。
“前輩,我想學槍。”
秦川靠著樹坐下,抬頭看著倚靠在樹乾上的方存,笑著道。
“賞一兩招唄?”
“我不是教了你兩槍嗎?”方存的聲音從樹上慢悠悠的落下。
“嗨!上次沒看清。”秦川將酒飲了一口,丟了上去。
方存單手穩穩接住:“那就是你我無緣。”說罷便開始豪飲。
“方前輩,我一直有一事不解,為何世人都叫你槍絕,可我爹卻叫你槍卒?”
抱著酒罈的手輕輕一顫,秦川的話,讓方存渾濁的蒼目中浮現出一抹追憶。
沉默半響,他緩緩道。
“因為世人都視我為仙,隻有你爹把老夫當人。”
“展開講講?”
秦川對方存和自己過世老爹的事情一直十分在意。
一個是大名鼎鼎的槍絕方存,一個是大周太子,毫不誇張的說兩人地位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麼看都不可能有接觸的樣子。
他曾去問過老爺子,可老爺子一直對此諱莫如深。
這樣秦川疑惑之餘,對當年之事越發好奇。
似乎是興致到了,這次方存並沒有和先前那般閉口不談,而是抿了一口烈酒,學著童謠裡傳唱的那樣,沉吟道。
“那年六十,七國問宗,站著如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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