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樊梨梨耷拉著眉眼,跟屠二回去。
她到底不能安心,第二天就去城裡。
縣令府不能隨便去,她便去了西城的宅院。
這裡時常有人打掃,雖然沒人居住,卻乾淨整潔得很。
她找人傳話,請樊縣令一敘,但樊縣令沒來,倒是管家到了。
“樊叔,怎麼是你,爹爹呢?”
管家樊叔躬身道:“還請二小姐見諒,老爺在縣衙裡,已經幾日未曾歸家了。”
原來,為那夥山匪頭疼的,不止屠家兄弟,樊縣令這個父母官更是一籌莫展。
那夥山匪就出現在溫縣和其他幾個縣城的交彙處,曆來打劫搶掠,害人不淺。
但各大縣都覺得不在自己管轄地內,不想蹚渾水。
直到獨孤家出事,獨孤老爺懸賞,把事情鬨大,各縣才緊急出動。然而幾百個活生生的人去了,變成幾百具血淋淋的屍體。
樊縣令不但要安置死者,還要安撫家屬,更要應付州郡上的責難,忙得腳不沾地。
樊梨梨聽得心驚肉跳,“不是說,幾個縣城一共出了三百多人嗎?”
樊管家狠狠一歎,“何止啊,二小姐!真正死了多少數,您覺得,我們敢往外頭說嗎?”
就眼下這狀況,上頭已經在追責了,要是真報告了傷亡情況,樊縣令和其他縣令們,被革職免官是小,甚至連命可能都保不住。
樊梨梨呼吸都要凝滯了。
别說是她,其實當初,就連縣令們都沒料到,那夥山匪如此強悍,而且極度殘忍嗜血。
現在,隻能求州上發兵,剿滅山匪。
樊梨梨越發心驚膽戰,既為那幫死去的捕快衙役們心痛,也更擔心屠沉等人。
山匪如此彪悍,那幾人……
樊梨梨揪住胸口,久久無言。
樊管家奇怪道:“小姐怎麼突然打聽起這事來了?”
樊梨梨勉強道:“我聽人家說,有山匪要打進來了,實在是害怕,才想找爹爹問一問。”
樊管家安慰,“這就是謠言了,那山匪再厲害,也不敢輕易攻進縣城。不過小姐要是害怕,大可以帶姑爺來城裡住。”
樊梨梨瞅瞅這院子。
院子挺大,能容納不少人,但比起山裡那一方自由自在的廣闊天地,還是顯得太小了。
“再說吧,樊叔,我爹爹忙,怕是一日三餐都顧不上。但他畢竟年老,還請你多費心照顧,否則怎麼吃得消。”
樊管家一愣,繼而老淚縱橫道:“小姐如此關心老爺,老爺知道了,必然會欣慰的。”
小姐終於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刁蠻任性,隻會胡鬨的小姑娘。
樊叔走後,樊梨梨沒在院裡多留,要趕回村裡去。
大街上行人極少,連攤販們都沒敢出來擺攤,唯恐真有山匪打進來,銀子賺不到,命還丟了。
樊梨梨快步走在冷清的大街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嬌笑。
“這不是我家梨梨妹妹嗎,怎麼一個人在這走呢?你家官人也不給你買一頂轎子,雇幾個轎伕,好讓你免受步行之苦?”
樊梨梨回頭一看。
樊皎玉坐在一頂豪華的紅色轎子裡,比新娘子的花轎還喜慶,於這白茫茫的空曠街道上,格外引人注目。
她從小視窗探出頭來,那頭上滿是珠釵簪子,項鍊手鐲一樣不缺,富貴得跟暴發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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