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秀敏銳地抓住話中的重點,飽含期翼地問,“難道樊小姐的意思,是如今的公子,還有救?”
樊梨梨為難地說,“我用藥浴逼出了謝公子體內的毒性,牛奶催吐也是同樣的道理。這對急性汞中毒勉強有效,但是慢性的,還需要仔細琢磨一番。”
放在現代社會,以醫學發展程度,汞中毒當然不算疑難雜症。但在大靖,全然依靠植物藥材,卻困難得很,難以提煉相應成分。
明珠娘子突然撲通一聲給樊梨梨跪下,不斷磕頭,淚流滿面。
“樊小姐,我求求你,隻要你能把傾兒治好,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了……”
樊梨梨急得不行,連忙去拉,“您起來,咱們有話好好說,雪秀姑娘,你快幫我扶……”
雪秀也跟著跪下,一個勁地磕頭,“樊小姐,外面都說您是活菩薩,救了一個瀕危的老人。求您也救救我家公子,隻求您儘力而為,即便最後結果不儘人意,夫人也感念您一輩子!”
樊梨梨滿頭大汗,給樊老爺投去求助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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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老爺剛要去扶,又被明珠娘子抓住褲腳,哭得肝腸寸斷。
“師兄,我這一輩子過得不算順利,父母早亡,留我一個孤女在謝府備受冷落,周圍儘是想把我吞吃殆儘的豺狼虎豹。為了傾兒,為了保住朱家祖輩心血,外面的人怎麼說我拋頭露面貪財不孝,我都能咬緊牙關扛下去。”
想起這些年生意場的艱難打拚,婆媳夫妻關係的僵硬冷淡,還有府上小妾庶子的刁難嘲諷,明珠娘子隻覺得酸楚萬分,悲從中來。
“我如履薄冰,步步為營,唯恐走錯一步就萬劫不複。要我受儘苦楚,被人恥笑嘲諷,我都認了,隻要能讓傾兒好起來,就是用我的命來換,讓我生生世世當牛做馬,我也願意!求師兄您替我說個情,我隻求傾兒能圓滿地過完這輩子——”
明珠娘子泣不成聲,樊老爺為難地望向樊梨梨,“這……”
樊梨梨頭都大了。
一直到半夜,明珠娘子和雪秀才回到謝府。
屏退家丁,雪秀扶著明珠娘子,低聲道:“樊老爺叮囑,讓我們先暗中查詢,水銀到底存在於公子身邊何處。如果真有水銀,也要不動聲色,先想辦法搬出去,讓公子遠離水銀,飲食上格外留意。”
明珠娘子疲憊不堪,身體發抖。
她這輩子都沒像今天這麼累過,冷汗浸透全身,彷彿剛從水裡打撈出來。
“等下,”明珠娘子緩了口氣,說道:“等下你找個藉口,讓旁人都出去,我親自來找。”
雪秀知道明珠娘子不會聽勸,隻好道:“我陪您一起找,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找得快些。”
明珠娘子何嘗不希望,能儘快把那些可怕的水銀丟開,免得禍害她兒子?
她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卻要在下人們迎上來的瞬間,強自振作,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模樣來,免得讓下毒之人起了疑心。
到了謝傾房間,紅珍正帶幾個丫鬟守夜伺候。
雪秀上前,低聲道:“今晚我守著,你們都回去睡。”
一丫鬟道:“姐姐一個人怎麼行,還是我們輪流來吧。”
雪秀朝明珠娘子那邊使了個眼色,道:“今日公子死裡逃生,夫人想親自守夜,多陪陪公子,你們退下吧。”
丫鬟們不再堅持,連紅珍也沒起疑,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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