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江城沒有接受許呦的注資,但打入賬戶的錢款他也沒辦法退回來,隻能隨著日後項目推進,再做定奪,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許呦也算幫了他一個大忙,這件事也就先這樣了。
許呦來到D市後,第一時間去了警局。
她也終於見到了簡妍。
一晃數月不見,她瘦了,也憔悴了,瘦到隻剩下了一把灰風輕輕一吹就消散不見,瘦到了隻一個不大的小罐子就能容下。
許呦看著那壇骨灰,踉蹌的眼前猛然一黑。
要不是左修霖及時抱住她,她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許呦使了很大的氣力,半天才指揮著不聽使喚的手指抱住了那壇骨灰,痛苦的淚水不過須臾劃過眼眶,“阿妍……”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阿妍……”
整個走廊都迴盪著她痛哭的悲慟,淒楚的聲音讓所有聽到的人動容,哀絕,也心碎。
簡妍,永永遠遠停留在了二十九歲這一年。
亦如她給許呦的郵件留言。
--我走了,别難過,也别傷心,我隻是去了另個世界,先替你探探路,看看是天堂好,還是地獄好,到時候别走散了,好好活著,等你百年時我去接你,放心,我不會嫌你變成老太太了,你也别笑我傻好不好。
許呦,再見了。
簡妍的事兒,許呦崩潰了很久。
她悉心的料理了簡妍的後事,處理了簡妍名下的房產和賬戶,整理好了一切,然後留下了簡妍在梨菁灣買的那套房子。
一個人足不出戶的將自己關在裡面。
不知道過了到底有多久,每天左修霖都會來,陪她說話,陪她吃飯,給她講公司的事兒,談項目和人員方面的調動,拉著她看個電影,打會遊戲,可每每許呦都堅持不了多久,就開始走神。
空洞的目光靜默的看著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什麼,亦或者也什麼都沒想。
可左修霖知道,她在想簡妍。
這個從年少到成年,陪伴她走完了十多年曆程的老朋友,好閨蜜。
其實,左修霖也很虧欠簡妍,害她遭遇車禍,害她受重傷,更害她毀了容,當年追許呦時,還一意孤行的害她失去了奮鬥好幾年的工作室……
所以,左修霖也抽空去簡妍的墓前看過幾次。
太多太多的愧疚道之不儘。
人既已死,徒留生者無儘煎熬。
真正打破許呦這樣狀態的,是三個月後的一個訊息。
程寰醒了。
這個一手導致簡家家破人亡,害簡妍年紀輕輕就去往黃泉的罪魁禍首,許呦隻想抽他的筋,拔掉他的皮,喝了他的血,挖出心臟看看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可是,等許呦到了醫院,看著病房中蒼老許多的程夫人坐在床旁,握著兒子的手聲淚俱下的懺悔時,她彷徨了。
不是因為原諒。
也不可能原諒。
隻是覺得……死,太容易了吧。
估計簡妍在最後一刻推開程寰時,也是抱著這個想法的,想讓他真正痛苦一輩子,那就是歲月的折磨,時間的煎熬。
這才是最大的生不如死。
但令許呦沒想到的,左修霖盛怒之下拉拽著程寰,逼著他跪在簡妍墓前時,程寰淡漠的臉讓人心碎,道出口的話也像刀橫穿人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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