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一副深受打擊又自嘲的口吻:“在你心目中,我是個連自己親骨肉都能捨棄的混蛋?”
她也哂笑,“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呢?畢竟,你已不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阿墨了。”
一句“阿墨”,將兩人的思緒都拉到遙遠的青蔥歲月。
封墨言比楊千語大,從小她都是喊墨言哥哥的,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可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喊“阿墨”,而封墨言也很享受這個稱呼——就像是兩人間的小秘密,隻有她這麼叫。
再後來,一樁樁誤會將兩人的關係越拉越遠,她便不再喊他。
哪怕是三年夫妻時,她也極少稱呼對方,非得叫人時,也是連名帶姓地喊“封墨言”。
在楊千語心裡,她的阿墨已經不見了。
封墨言臉色怔愣,盯著她,突然不知該說什麼了。
病房裡安安靜靜,希希瞪著大眼睛瞧著他倆,忽而嘴巴一張,“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寶貝,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楊千語嚇了一跳,忙轉身安慰女兒。
封墨言也走過來,擔心地握住女兒的手,“哪裡疼?腦袋還是肚子?爸爸去叫醫生來。”
“我不……”小丫頭一邊淚眼汪汪地大哭,一邊哇哇喊道,“我不要爸爸麻麻吵架,嗚嗚……我要爸爸麻麻好好的,討厭吵架……嗚嗚嗚——”
兩個大人面面相覷,一時都抿唇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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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家是在希希已經找到之後,才得知孫女兒被人帶走,失蹤了差不多二十四小時。
徐紅不喜歡這個孫女兒,連假意的關心都不屑。
可她得找兒子!
楊采月跳樓的事鬨得沸沸揚揚,太太圈裡都傳遍了。
說他們堂堂封家,出爾反爾,把人家好好一個姑娘害了不說,如今還逼得人家跳樓。
封家的家族聲譽岌岌可危。
可兒子電話打不通,她隻好找去醫院。
不巧的是,徐紅剛到醫院,封墨言因為公司有急事趕著處理,人又走了。
病房裡隻有楊千語守著,坐在床邊打盹兒。
徐紅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大吃一驚,毫不猶豫地走過去,伸手就是一推。
“你要不要臉?當三兒還敢這麼名正言順,真是不知羞恥!”
楊千語昨夜在封墨言的别墅沒休息好,這會兒正睡得沉,被突然一推,險些摔下椅子。
回過頭來,見眼前站著前婆婆,她心裡驟然一慌。
難道是封墨言跟家裡說了她的身份?
所以徐紅來趕人的?
起身,她看著徐紅,還沒想好怎麼迴應,對方又罵:“你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滾!别以為迷住我兒子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楊千語看她這副態度,心裡明白過來——看來,封墨言沒跟家裡說,這位前婆婆還不知道她就是前兒媳。
那就好辦了。
“是你兒子讓我必須在這裡照顧孩子的,你有什麼不滿去跟他講。”
說話間,熟睡的希希睜眼醒來。
她低下身,柔聲詢問:“醒了,要不要喝水?”
“你别拿墨言壓我!他再厲害也還是我兒子,得聽我這個當媽的話!”
徐紅氣勢洶洶,打心眼裡排斥眼前的女人。
“孩子我來照顧,你趕緊滾!以後都别出現在我面前!”
希希喝了水,看向徐紅,小臉一橫馬上回懟:“壞巫婆!你是壞巫婆!我要告訴爸爸,你欺負我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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