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笑,一邊笑,一邊抹著淚。
這的確是“苦肉計”,而且效果顯著,可就怕“玩”過了,釀成終生遺憾。
小宇握著男人的手,感受著他跟媽媽柔軟觸感不一樣的粗糙厚重,心裡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緩緩升騰。
原來,爸爸的手這麼寬大,感覺很有力量。
等他好起來,他是不是可以抱著自己舉過頭頂,扛著他騎飛機?
好多孩子的爸爸都可以做到呢!
楊千語見兒子木愣愣地盯著男人的手,安安靜靜地發著呆,柔聲問道:“小宇,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跟爸爸說話?”
小宇回眸看了眼媽媽,又轉頭看向昏迷的男人,稚嫩的嗓音憧憬地道:“我在想,等爸爸好起來,能不能像别人的爸爸那樣,把我跟弟弟舉高高,坐在他的肩膀上像開飛機那樣飛翔!”
楊千語聽著兒子的話,心頭酸澀。
這一幕,小傢夥一定期盼很久了吧。
可卻從來沒聽他說過。
“當然可以。”她抱著兒子的手臂收緊了些,瞧向床頭,語氣添了幾分橫,“封墨言!你聽見沒?你兒子想讓你把他舉高高,坐飛機呢!你這個爸爸缺席了四年多,難道連兒子這個小小的願望都不滿足嗎?”
男人自然沒有迴應,依然死氣沉沉地睡著。
她繼續說:“其實,小宇小宙一直盼著爸爸出現,他們很懂事,極少跟我提起,但我知道,他們心裡是非常渴望、嚮往的。”
“我再面面俱到,也不可能完全取代父親的角色,有些事,就是需要爸爸才能完成的。”
比如兒子剛才說的舉高高,坐飛機。
還比如,爸爸帶領孩子們時喜歡從事的一些充滿挑戰和艱險的遊戲。
小宇聽媽媽說了這麼多,也忍不住喚道:“爸爸……你快醒來吧,我不怪你了……隻要你以後對媽媽好,不再惹媽媽傷心,我們都不怪你了。”
楊千語欣慰地撫摸著兒子的腦袋,無聲苦笑。
兒子不怪了,那她還怪嗎?
說不清楚。
想著他救兒子時不顧一切的堅決,她想怪也怪不起來了。
可是,這就代表他們能繼續一起生活嗎?
楊千語陷入沉思……
如果他醒來,康複,那她是不是能冰釋前嫌,跟他複婚?
這個問題劃過腦海,她發現心裡依然是不確定的。
母子倆靜靜地呆了十五分鐘,護士過來提醒。
楊千語歎了口氣,低聲問:“他好像沒有反應,是不是沒什麼用?”
護士解釋道:“他傷的太重,現在昏迷是正常的,但並不代表他對外界沒感應,也許你們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呢。”
楊千語驚喜,“會嗎……”
“起碼,他現在的情況也沒有更糟啊!”
護士這麼一說,楊千語釋然不少。
就當做是有用的吧……
“小宇,走吧,我們該出去了。”楊千語牽起兒子。
“嗯。”小傢夥跟著轉身,不過突然想到什麼,又撇開媽媽的手回到病床邊,小心地踮起腳親在男人額角的紗布上。
“爸爸……媽媽說受傷了親親就不疼了,你要快快好起來噢。”
楊千語看著這一幕,鼻頭又是一痛,眼眶再次泛紅。
“媽媽,我們明天還來看望爸爸嗎?”
“你想來嗎?”
“嗯……其實我有好多話想跟爸爸說的。”
“那明天我們再問問醫生的意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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