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個意思……”

莫媽媽眼眶發紅，莫明軒卻閉上眼不願都說。

莫媽媽隻好將嘴邊的話全都嚥了回去，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狼藉，放了杯水在莫明軒床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

沒有動靜後，莫明軒睜開了眼。

他偏頭看向窗外黑壓壓的天空，縫過針的手指輕輕活動了一下，傷口滲出了一些血染到了紗布上。

他看了眼，又移開視線，彷彿沒什麼感覺。

——

“我當時跳起來，一個保溫壺就砸到那狗賊的後腦勺，疼得他吱哇亂叫！但是這傢夥皮糙肉厚，居然沒暈，轉頭拿著刀就來砍我，我飛起一腳踢到了他的子孫袋，這傢夥疼得白眼一翻，就暈了。”

唐笑笑吹完牛接過沈青川遞過來的水，擰開喝了一口，“要不是警察來得快，我非讓他斷子絕孫不可！”

沈青川問道，“子孫袋是什麼？”

唐笑笑指了指他胯下。

沈青川……

他眼皮狠狠跳了兩下，沉聲道，“你看見人拿刀，你不跑，你還上去跟人肉搏？你幾顆腦袋？”

唐笑笑哼道，“你懂什麼？這叫見義勇發，不計禍福，大仁大義之舉！”

沈青川橫了他一眼，“小命兒都沒了，你大仁大義給誰看？阿姨和姥姥給你上墳的時候，把見義勇為的錦旗給你燒過去嗎？你投胎的時候抱著錦旗，能給投個優等胎？”

唐笑笑嘴角抽了下，“閉嘴！你個烏鴉嘴！你是讓你誇我的，誰要聽你損人？”

沈青川低聲道，“救人是好事，但得看自己有沒有本事去救，就比如說有人掉河裡了，你不會遊泳跳下去救人，你是見義勇為了，可你救不了還把自己搭進去，你是成全了大義，你想過你家人和我……我們這些朋友嗎？”

“永遠記住，小命第一，除非你是為國捐軀，我無話可說。”

唐笑笑頭腦發熱，這會兒沈青川跟她分析起後果，她也有點後怕。

“主要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幸好阿星帶了防狼噴霧噴了對方一臉，不然還真不一定跑得了。”

沈青川一頓，“你剛剛不是說，你踢了那人的子孫袋，他被你製服了？防狼噴霧是什麼？”

唐笑笑……

“你知道寫作上有一種修辭手法，叫誇張嗎？”

沈青川……

他抿唇道，“頭一次見人把吹牛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說著拉過唐笑笑的手，拿著棉簽去消毒上面被玻璃片劃破的細小傷口，“你下午不是要改劇本嗎？怎麼跟喬若星跑出去了？”

“還不是——”唐笑笑一頓，咳了一聲道，“還不是擔心阿星那個證辦不下來嗎，跟過去看看。”

沈青川也沒懷疑，一邊消毒一邊道，“下回再遇到麻煩，給我打電話，我可不希望我女朋友受傷，我是從别人嘴裡聽說的。”

“女朋友”這三個字，讓唐笑笑心裡奇奇怪怪的。

她小聲道，“內個，你有沒有再試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