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之王朝和現在的高麗人半點關係都沒有,即便是後來遷移到平壤可是那時的高麗半島,卻是王朝並立。而後唐滅高句麗,三韓半島的中華遺民和土著結合,才有了後來的高麗。”
“再說,你李家原是大元的世襲萬戶,根本算不得真正的高麗人呢!”
“史侍中,我說的不對嗎?”見沒人奉承,李芳遠的目光頓時淩厲起來。
“靖安君所言,滿是豪情壯誌,臣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姓史的文人趕緊說道,“哎,可惜明國勢大,不然以君上之才,定能率軍北上,恢複舊日山河!”
“明國!”李芳遠咬緊牙關,臉色猙獰。
大明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壓在所有高麗人的心上。面對這座大山時,他們隻有謙卑恭敬。但是背對這座山時,他們卻在暗自詛咒。
“明國雖強,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李芳遠繼續開口,“大明之敵是北元,對於我們高麗,他們隻有懷柔顯示天朝大度。遼東之地,中原鞭長莫及,我們高麗可以一邊上表稱臣,一邊暗暗圖之!”
說著,面上露出幾分嘲諷的笑容,“我知道那些明國大官們的心思,遼東苦寒之地,在他們眼裡不過是雞肋。與其為了這些地方和咱們交惡,還不如默認咱們占了。天朝嘛,就是要大度,就要有氣魄。”
“不過!”史姓文士斟酌片刻,開口道,“靖安君,此次咱們的動作還是大了些。若是明國怪罪下來”
“那就請罪便是!”李芳遠笑道,“還是老一套,等明國的國書到了,就派人去應天府請罪,並獻上珍寶,大明要面子,咱們就給他們面子。他們得了空頭面子,咱們落個實惠!”
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繼續道,“你記一下,回頭幫我給父王上書,進貢明國的禮物,給北平的燕王一份,要格外的厚重。大明燕王是邊關的塞王,聽說那個人是個驕傲,喜歡别人奉承的人。咱們姿態低一些,請他說說好話。”
史姓文人恭敬地說道,“臣記住了!”
李芳遠隨即點點頭,又歎息一聲,“哎,若高麗有控弦之士百萬,何必如此低三下四。想那耶律完顏輩,不過是遼東蠻夷,都能成就霸業。我高麗,又差了什麼?”
“此人非良君!”
史姓文士心中再次腹誹起來,遼金都是虎狼之兵,以一當十,方能於中原裂土封疆。高麗雖有幾分戰力,可怎能與之相比。這位靖安君,還是太狂妄了。
他是熟讀漢書的文人,祖上算得上是中華遺民,所以心中對天朝,遠沒有那些敵意。隻不過在高麗為官,必須要恪守臣子之道而已。
“大明其實對高麗算不錯了,當年蒙元天下,曆代高麗王子都要進大都為質子,任憑蒙元皇室打罵,如奴隸一般。高麗每年產出糧食布匹等,也要儘數獻給蒙元。如今才過幾天好日子,就心生野心?”
“一點苦寒之地,占也就占了,可還幻想著江對面的遼東之土。真是不自量力,看來大王沒立他為世子是對的!”
“走吧!回去看看沿江的堡寨修築的如何了!”李芳遠似乎是看累了,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
可是忽然間,來時的路上響起陣陣馬蹄之聲。密林之中,數匹騎士疾馳而來,口中大聲呼喚。
“靖安君可在此處!”
“君上在此,來人下馬!”衛士大聲嗬斥道。
幾個騎士極為匆忙,頭上的帽子都跑沒了,下馬之後一溜小跑,把手中的書信舉過頭頂,“君上,王都的信!”
李芳遠皺眉道,“慌什麼?”說著,伸手接過信件,打開之後,頓時石化。
“西巴!”
見他臉色大變,史姓文士趕緊說道,“君上,怎麼了?”
“明國,對高麗宣戰了!”瞬間,李芳遠面無血色,呆呆的說道,“大明皇太孫率軍,征討高麗!”
“啊?”史姓文士驚愕之後,頓感天塌地陷,肝膽欲裂,六神無主,“怎麼會?怎麼會?大明天朝上國,仁德為主,怎會對高麗用兵?是不是弄錯了,肯定是弄錯了!”說著,又大聲道,“君上,趕緊催促王京的使臣出發,去大明請罪!”
“都宣戰了還請罪?有用嗎?”李芳遠額上都是冷汗,強做鎮定,狐疑的問道,“史侍中,你說父王會怎麼做?他會乞憐,還是召集大軍?”說著,細長眼眯成一條縫隙,繼續說道,“若是我,必要戰,以戰方能促和!”
“西巴!”史姓文士心中罵了一句,“你真敢想?和大明開戰?你若是敗了還好,若是小勝幾陣,才是大事不妙!”
當下開口道,“君上,趕緊上馬,還去召集臣子議事,趕緊回王京面見大王!”
說完,心中驚恐之下,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邊上的衛士,手疾眼快一把扶住,“珍香大人,小心!”
史珍香一動,便發覺渾身沒有半點力氣,見李芳遠已經上馬,再看對岸似乎有人影閃現,趕緊道,“快,扶我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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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遠,高麗第三代君主,為人狡詐多端,差點殺父弑兄。
就是他上書給永樂皇帝,可能是拍的太高明瞭,永樂默許了高麗把國界拓展到鴨綠江邊,長白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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