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管那些忙碌起來的太監們。
走到席老道身邊,張口就問,“朕問你,皇爺爺的身子?”
他目光如刀,一時間讓席老道有些不敢直視,低頭道,“是急火攻心不假,可還是那句話,治病不治命。老皇爺心中有牽掛想活,一時半會也沒事。可若是萬念俱灰,怕是沒病也”
“想想辦法!”朱允熥開口道,“你知道朕不會虧待你!”
說著,又看看對方,“朕知道你有辦法,若是你不儘心,自己掂量!”
隨後對旁邊用了個眼神,轉身離去。
席老道愣在原地,直到朱允熥走遠,才委屈的開口道,“藍小二你聽聽,皇上就能這麼說話嗎?什麼叫道爺一定有辦法?我是神仙?什麼叫不儘心?道爺我能治不治嗎?”
“阿,自己掂量?我掂量啥?是砍道爺的脖子,還是灌水銀殉葬?他們朱家人怎麼都這德性,懂不懂就威脅人哎,我說什麼你聽著沒有?”
藍玉站在一邊,目光有些神遊。
席老道忽然後退一步,“剛才道爺說,把道爺綁在你身邊,是和你家皇上為了給老皇爺看病。現在道爺明白了,把道爺綁在你身邊,未嘗沒有將來讓你對道爺下手的意思?”
“天天澆糞澆你腦子裡去了?”藍玉陰沉著臉,開口就罵,“你當你誰呀?你夠格讓皇上宰你嗎?”
“道爺”
“你剛才說那句話咋說的,重複一遍!”藍玉沒心思多說,張口道。
“哪句?”席應真想想,“道爺說他自己有牽掛不願死”
忽然,就見藍玉直接走入大雨之中。
“你乾啥去?藍小二你别撇下道爺,道爺一個人心裡沒譜阿!”
席老道的喊聲中,藍玉徑直走向永安宮的門外。
外頭侍衛鄧平,帶著幾個持刀的侍衛,在雨中警戒。
“太平奴!”藍玉張口就是對方的小名,“給我匹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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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暴雨傾盆連綿不絕。
王八恥小心的從朱允熥身上撤下雨衣,不敢讓半滴雨落在朱允熥的身上。
“人都來了?”朱允熥擦擦鬢角問道。
“回主子的話,幾位部堂大人都到了!”王八恥道,“按您的吩咐,在裡面候著!”
“端熱茶來!”自從老爺子急火攻心開始,朱允熥滴水未進。而且隨著暴雨,心中越發的煩躁起來。
一進樂誌齋,裡面幾個大臣趕緊起身,“臣等”
“行了,跪什麼?”朱允熥臉上完全沒有往日對臣子的和煦,滿是不耐煩和不知為何而來的怒氣,“都聽著信了吧?”
殿中群臣,一邊是老臣淩漢打頭,而後是茹瑺,暴昭,鄭沂,嚴震直,楊靖,侯庸等人。另一邊是駙馬都尉梅殷,李堅魏國公徐輝祖打頭。
後邊的角落裡,方孝孺在前,翰林院學士齊泰黃子澄等人在後。
寬敞的樂誌齋之中,顯得有些擁擠。
淩漢和其他人對視一眼,歎口氣開口道,“皇上,臣等剛剛聽說,就急匆匆的進宮!”說著,歎口氣繼續道,“皇上,太上皇”
啪!朱允熥手中的茶盞,直接摔在地上碎裂,“誰說是太皇上的事?他老人家能有什麼事?哦,朕剛才還想,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原來你們都是來盼著皇爺爺出事是不是?”
“都在等,都在盼,是不是?”
“皇上息怒!”駙馬梅殷跪在朱允熥腳下,哽咽道,“臣等有罪,皇上息怒!”
“
臣等在進宮的時候,聽說老爺子急火攻心,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臣等盼著老皇爺萬壽無疆”
發了一頓無名業火,朱允熥心中倒也沒那麼堵了。
再次坐下,對梅殷道,“起來!”說著,又看看群臣,“老爺子沒事,急火攻心要休養幾天。爾等都是朝廷大臣,不可胡亂猜測,更不可言不知之事,明白嗎?”
“臣等遵旨!”
“朕叫你們來,是三叔的事。”朱允熥歎息一聲,“禮部?”
禮部尚書鄭沂馬上出列,“臣在!”
“這等事歸屬禮部,你那邊什麼章程?”朱允熥問道。
“晉王是太上皇嫡子,又是皇上的嫡叔,臣以為當隆重操辦!”鄭沂偷看下皇上的臉色,見朱允熥點頭,心中大石頭稍微落地,“不過,晉王的諡號,臣等”
“你們心中定了沒有?”朱允熥問道。
臣子們低著頭,他們心中早就想了許多個諡號。可此刻皇上臉色如此,誰敢說。再加上老皇爺因為這事病了,他們更不敢說。
想的再好,不合他們朱家爺倆的意,怕是弄巧成拙。
“三叔修目美髯,顧盻有威。學文於宋濂,學書於杜環。”朱允熥緩緩開口,“昔日朕父在時,諸王之中最為親近。而後於朕,更是恭敬有加又不失親近!”
朱允熥緩緩說著,開口道,“三叔的諡號,就用這個恭子。他侍父至恭至孝,侍君至恭至愛。朕以為,恭字可也!”
“皇上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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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晉失睦,而晉王黨比太子,其節製沿邊軍馬,或逕對燕有監視意,然則使非早薨,成祖之能否起事殊未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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