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厲的聲音好似一把匕首，霎時擊碎屋內的劍拔弩張。

杜錦陌微微一怔。

葉婉怡不敢相信地看向身旁的男人，確定對方是真的衝著杜錦陌發火之後，一顆懸著的心忽地落了地。

雖然不知道一向擅於管中窺豹的上官燁為何會直接無視小賤人說的那些話，但一想到可以當場治小賤人的罪。

葉婉怡丹硃色的嘴唇微微上挑，儘顯得意洋洋。

小賤人私藏毒物、偷盜，兩項罪名加起來輕則流放，重責處死。

丹鳳眼裡閃著一絲歡喜雀躍，葉婉怡微微抬起下頜，看向面前一陣風就能吹到的女子，正要說話，就聽上官燁先一步說道：“婉怡累了一天，先去休息。”

這？

丹鳳眼裡劃過一絲詫異，緊接著又是一絲不甘，但葉婉怡還是一深一吸之後輕輕點了點頭。

上官燁素來討厭旁人不聽話，她若是再堅持要留在琳琅苑，定會適得其反。

輕言細語安慰上官燁“不要生氣”，葉婉怡又端方大氣地來到杜錦陌面前，好言勸道“妹妹不要怕，隻要你肯認錯，王爺是不會太過為難你”。

本就不大的內室少了四、五個人一下子寬敞許多，連帶著氣氛也愈發壓抑。

上官燁一臉冷色靠著太師椅，睡鳳眼眯了眯，眸色如霜，落在杜錦陌身上激得她打了個寒顫。

杜錦陌越發委屈。

上官燁心細如髮，極擅長通過一點點蛛絲馬跡查明真相，再加上剛才她那一番話說得清楚明白，不可能不知道天星咖這件事是葉婉怡栽贓陷害。

可是他卻視而不見，反倒對著她發火。

杜錦陌越想越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裝傻充愣，跟上官燁耗上了。

沒想到杜錦陌一言不發，上官燁眸色猛地一沉，“噌”地站起來，砸過來一句：“說說吧！”

杜錦陌低眉順眼將剛才對葉婉怡說的話轉換了人稱，又原封不動講給上官燁。

“你還真是長本事了。”上官燁抬手指著面前油鹽不進的女子，怒不可遏。

“妾身不敢，”杜錦陌垂眸以對，“妾身隻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上官燁冷冷一哼，忽地逼近面前雪色。

杜錦陌本能地往後退，大約五、六步之後，已然到了嵌珠貝鏤花圓桌，再無後路，不由得雙手撐住桌面，心口急速起伏。

“妾身從來沒有見過這株天星咖，《金中貴藥》也是那天郡主來琳琅苑的時候送給妾身的，這些都是事實，王爺為什麼就不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非要……”

一顆晶瑩的淚珠毫無征兆地滾落，杜錦陌忙緊緊咬住嘴唇，想要止住那奔湧而出的委屈與憤怒。

上官燁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心裡更是猛地一揪，彷彿那淚珠沒有落在地上，反而徑直濺到他的心底。

狠狠俯下shen，像是要將這種不適壓下，又像是要將面前女子層層偽裝悉數碾碎，上官燁一字一頓言道：“你說事實，好，本王今天就跟你講事實。

那日在小院，本王為何突然暈倒？菖蒲明明傷重不省人事，為何僅僅過了一夜又恢複如初？

還有當日在書房本王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昏睡？以及憑空出現在你手上的奴契，還有你以為本王從未察覺丟失了的烏色毒丸，亮格櫃裡的小木匣子……

你若是把這些說清楚，本王就信了你說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