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面前的女子，杜錦陌一字一頓道：“你告訴我仇人長什麼樣子？我來幫你給水牛哥哥報仇。”

郭靈兒既然目睹了水牛被挖去眼睛，李二一家被喂滅靈之毒化成血水的一幕，她就一定看到了凶手的長相。

聽了青衣女子的話，郭靈兒很認真地想了想，片刻之後瞳孔兀地放大：

“他的眼睛，他的每一隻眼睛裡都有兩個眼瞳，所以他才要搶水牛哥哥的眼睛！”

老郭頭也在這個時候猛地拍了一下腦袋：

“我想起來了，那件事情發生前李二家曾經來了一家三口。

男的據說是個瞎子，一直被他的夫人扶著，兩人還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那家人住下後不久就給了李二一兩銀子，讓李二弄些吃的，李二還到我家抓過一隻雞。”

杜錦陌恍然大悟。

神農穀的人都知道姚懷仁是雙瞳人，皇帝與皇後孃娘曾經與爹爹一起在神農穀學習醫術，肯定也知道。

所以，為了掩人耳目，姚懷仁在偷走爹爹配製的滅靈之毒給驪陽城守軍下毒，並嫁禍給神農穀之後，便來到宛平城的米家村，想要改頭換面。

他特地找藉口留宿待在李二家，然後就將水牛的眼睛挖去給他自己換上。

做好這些之後，他再用剩下的滅靈之毒將李二、李二嬸、水牛全都化成血水。

不僅如此，他還用同樣的辦法將帶著姚寶璐來找他的姚夫人毀屍滅跡。

而姚寶璐之所以沒有被滅口，應該是姚懷仁沒有發現她看到了他殺人的那一幕。

這之後，姚懷仁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藉著在華禹各地剿滅神農餘孽的機會一步步壯大，最後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

這便是十二年前神農穀被栽贓陷害的真相。

清冷的眸子裡滿溢著從未有過的釋然。

她忍辱負重找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看到了一線曙光。

緋色嘴唇微微抿起，杜錦陌的眼神變得凝重。

要想將姚懷仁繩之以法，為神農穀徹底翻案，僅僅有這些還不夠。

將密密層層的算計掩於美目之下，杜錦陌握住面前女子的手：“那個仇人還有其他很顯眼的外表特征麼？

比如說臉上、手上或者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别之處，像是痣什麼的？”

姚懷仁現在已經不是雙瞳人，除了她和將離知道姚懷仁曾經是雙瞳人，後來又變成正常人的眼瞳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些。

若是他（她）們貿然帶著郭靈兒到皇帝面前指認姚懷仁，姚懷仁肯定不會承認。

而且以姚懷仁的陰險狡詐，他一定會說郭靈兒信口雌黃，甚至還會倒打一耙，說郭靈兒是在他（她）們授意下誣告他的。

到那時，他（她）們將十分被動。

清冷的視線落在面前女子身上，杜錦陌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的嘴唇，等待著……

突然郭靈兒眉頭緊皺，大喊一句：“我想起來了，他的手！”

“他的手怎麼了？”杜錦陌略顯焦急地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