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粗布麻衣的婦人被帶到杜錦陌跟前。

“怎麼是你們？！”菖蒲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向三人。

杜錦陌狀若無意問了句：“郡主這是？”

不等葉婉怡說話，三人便撲通一聲跪下，為首的賴嬤嬤更是忙不迭說道：“早上菖蒲姑娘去廚房要雞湯，老奴們多有得罪，還請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杜錦陌一臉詫異看向菖蒲，“早上你從廚房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菖蒲撓撓頭，順著杜錦陌的話回了句：“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姑娘隨嘴那麼一說，賴嬤嬤她們說沒有，奴婢也就沒放在心上。”

杜錦陌微微一笑點點頭。

菖蒲這丫頭素來愛憎分明，剛才已然怒了，但隻要被她那麼一點撥，就知道該說什麼話，該表達什麼意思。

葉婉怡管著王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若是沒有對方的暗中授意，賴嬤嬤她們敢不給琳琅苑開水？不給菖蒲雞湯？

現如今，她前腳剛說了祝福葉婉怡和上官燁，後腳葉婉怡就將賴嬤嬤三人交到她手裡。

擺明瞭是要她以放棄對上官燁的感情來交換改善現狀。

這一套恩威並重也許對其他人管用，可她是杜錦陌。

雖然她現在身體不舒服，又被禁足，要熱水沒熱水，要雞湯沒雞湯。

但是這些都不是她放棄愛上官燁的理由。

她不再愛這個男人是因為她不想愛了，與任何人無關，與任何理由無關，更不可能拿這種感情去交換。

沒有熱水就算了，沒有雞湯也算了。

杜錦陌羽睫微垂，纖纖玉指端起茶盞，指尖拈起蓋子，輕輕地吹了吹那琥珀色茶湯，眼底風平浪靜，半點漣漪也沒有。

葉婉怡微微有些尷尬。

來之前她將杜錦陌全部的窘迫瞭解得一清二楚，可現在這些瞭解，以及針對這些瞭解所做的準備竟顯得些許可笑。

更像是小孩子在過家家。

輕輕地甩了甩細長烏黑的鞭子，彷彿要把這些淺淺的不快甩得一乾二淨，葉婉怡扯動唇角，盪開一記明媚的笑容。

“沒有耽誤妹妹的事就好，以後你要想吃什麼隻管吩咐丫鬟去廚房取。”

“多謝郡主。”杜錦陌柔聲細氣地答謝道。

她的語速不急不緩，態度更是恭敬順從，叫人聽了十分熨帖舒心。

葉婉怡不動聲色將剛才的微惱掩於心底，又講了一些體己話，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忽然瞥見翹腳案上那盆龍血竭樹。

“這是什麼？”她一臉好奇。

龍血竭樹十分稀少，在華禹見過它的人少之又少。

“那日在花園偶然發現的，閒來無事便種上了。”杜錦陌笑道。

“妹妹的手真巧，隨便種也能種得這麼水靈。”說著，葉婉怡就要抬手伸向龍血竭樹。

菖蒲見狀，忙抱起紅泥花盆：“郡主小心，這樹紮手。”

“紮手？”葉婉怡愣了一下，眸色流轉之間便摸了摸龍血竭樹的葉子。

“不紮手啊？”她看向面前的素衣女子。

“是臟手。”杜錦陌不露痕跡地改了菖蒲的說辭，“郡主看看手指是不是臟了？”

葉婉怡忙收回手看去，冷不丁指尖流轉間，突然從她的指甲上溢位一抹似有似無的綠色流光。

杜錦陌當即臉色微變。

之前她曾在一本《醫術雜聞》上看到過，古代某些部落的女子喜歡在指甲上塗一層薄薄的顏料，這種顏料會隨著陽光入射角度的不同呈現出不同的綠色，十分漂亮。

而要想得到這種顏料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