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一邊心肺復甦,一邊懷疑,因這懷疑,她越來越害怕。
若是上官燁有個三長兩短,定會有人說是她害的。到那時,她就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楚。
不如趁現在夜深人靜,跑吧。
杜錦陌站起來,轉身衝出淨房。
偏在這時,門口響起鬱金的聲音:“姑娘,你的衣裙送來了。”
什麼衣裙?
杜錦陌微微一愣,估摸著是上官燁下了命令,差人送衣裙來的。
一深一吸之間,緊張的心情稍許平靜。
杜錦陌疾步走向門口,打開房門,恰與鬱金的視線撞在一起。
鬱金一眼就看出杜錦陌衣裙儘濕,忙提醒道:“姑娘快些換了這套乾淨的,莫要著涼。”
接過散發著淺淺馨香的衣裙,杜錦陌點了點頭。
雖然上官燁先前拿她試藥,險些要了她的命,但也正因此,她尋回了記憶,這一次她救他一命,今後她離開也不會再有牽掛了。
將手裡的衣裙隨即一丟,杜錦陌提起濕噠噠的湘裙飛一般朝淨房跑去。
菱唇再一次覆上那纖薄。
胳膊又一次有節奏地上下起伏。
兩次人工呼吸。
三十次次胸腔按壓。
……
為什麼還是沒有效果?
杜錦陌瞥一眼地上的男人。
棱角分明的臉頰竟非同一般的柔和,原本深邃而犀利的眼瞳悄無聲息地緊緊閉上,毒舌無數的嘴唇也一言不發。
“上官燁,你别嚇我。”
杜錦陌一臉焦急,一次又一次鼓足氣吹進那纖薄,吹進對方肺部,一雙胳膊因為緊張用力有些僵直。
淨室裡死寂一片,如同一根繃緊的弦。
一起一伏非但沒有激起半分響動,反而令這弦繃得愈發地緊。
“上官燁,你這個磨人精!”
墨色纖長的鴉羽微微一顫,額頭的汗珠毫無征兆地滾落其上,刺得杜錦陌眼睛生痛。
眼前兀地浮現出書房那一幕。
似玉非玉的綠色小石頭。
上官燁的小像。
烏色毒丸。
怎麼會這樣?
杜錦陌驚訝地甩甩頭,想將這些統統甩開。
可內心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她想要的從來不是上官燁死,從來不是,她要的隻是遠離這個男人,有多遠離多遠。
又一次深深吸了一口氣,杜錦陌覆上那薄唇。
一口氣吹進去。
她正要直起腰,唇瓣突然傳來一陣吃痛,緊接著甜膩的血腥湧入口腔。
她被人咬了!
上官燁竟然咬她!
杜錦陌一驚,尚未反應過來,就被一股蠻力使勁推開。
“你,在做什麼!”
淨室裡響起一聲怒吼。
杜錦陌摔在地上,本就鑽心般疼痛的膝蓋因這毫無征兆的一推,更痛了,甚至連全身也被震得微微顫抖。
杜錦陌眸底噙著眼淚。
上官燁怒不可遏,一把揪住面前女子的衣領:“本王問你,剛才,在做什麼!”
“奴婢在救王爺。”杜錦陌強忍住疼痛,一五一十言道。
上官燁扯過衣架上的裡衣,迅速繫好帶子,深不見底的眼瞳死死盯著面前女子:“本王什麼時候讓你救了,不知羞恥!”
“王爺剛才暈倒了,沒了氣息,如果不及時施救隻有死路一條。”
杜錦陌迎向那道凜冽的視線,淡淡然解釋著。
上官燁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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