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先是疾步走到壁爐前,打開爐鞘,裡面的火勢頓時大起來,接著她又跑到桌案後一排亮格櫃前,打開最左邊一扇門。
她記得當時她與上官燁簽了奴契後,對方就把奴契放進這裡。
杜錦陌一層一層地仔細翻找,冷不防碰掉一個小木匣子,從裡面掉出一些東西。
這是?
杜錦陌大吃一驚。
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蔥管似的手指不敢相信地撿起一顆似玉非玉的綠色小石頭。
那是她剛進王府不久,上官燁讓她練字,她怎麼也練不好,索性不練了,一個勁的哭,上官燁拂袖而去,將她關進漆黑的房子裡。
她怕極了,差一點哭暈過去,上官燁罵了她一句“磨人精”又將她抱回房間,她哭著認了錯。
後來玩耍的時候她看到這顆小石子,在陽光下特别好看,就撿回來洗了又洗,鄭重其事地送給上官燁。
直到現在,她都記得上官燁接過小石頭時的情景。
“你送給本王的?”俊美的臉微微一愣。
“嗯。”她點點頭。
那張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但緊接著就是一副冷厲:“本王不需要。”說罷揚長而去。
她卻一點也不在乎,隻看著對方握著小石頭的那隻手。
從那以後,她一有好東西就會送給上官燁。
腳邊的小像是她剛學會作畫時畫的他,剪了後送給他的,他罵她“不務正業”,她一溜煙跑開,躲在暗處看著他瞧了小像好半天。
曾經,她以為可以永遠這樣與他歲月靜好。
直到有一天,她學會了妙手老人教她的毒術,製了一枚毒丸送給他,還朗朗言道“她要報答他”。
他以前所未有的冷厲盯著她,從齒縫裡擠出三個字“你,不配”。
錯愕之際,他又道“除了當好藥人,你什麼也報答不了本王”。
接著就有了韓嬤嬤用針紮她。
漸漸地,她開始遠離他,偷偷地躲在暗處凝望他……
晶瑩的淚珠悄無聲息落在那枚又黑又硬的藥丸上。
杜錦陌抬腳就要碾碎它,卻在即將用力那一刻停了下來。
碾碎容易,要想清理乾淨可就難了。
匆匆沾乾眼淚,杜錦陌拿起小木匣子細細摸索。
既然這些東西都在這裡,奴契也應該在。
纖細的手指忽然觸到一個小小的凸起。
是暗格!
壓下內心的激動,杜錦陌輕輕一按。
奴契出現在眼前。
杜錦陌拿在手裡細細摩挲,隻要拿走這東西,她就與上官燁從此路人。
她正要疊起奴契藏於袖中,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與此同時似有似無的血竭氣味沁入杜錦陌鼻翼。
那是習武之人常用的一味藥材。
侍衛來了。
這個時候要想即拿走奴契,又收拾好地上的東西已經來不及。
杜錦陌迅速將奴契放回小木匣,又將那些東西悉數擺好。
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來不及平複,門外已響起一聲通稟:“屬下有要事稟報王爺。”
上官燁還昏睡著。
清衛又稟:“屬下有要事稟報王爺。”
杜錦陌躡手躡腳地跑到壁爐前,關上爐鞘,裡面的火勢瞬間小了不少。
“王爺?”清衛有些起疑。
杜錦陌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書案前,以意念從隨身空間裡取了薄荷油,輕輕擦於上官燁鼻下。
清衛拍拍房門,似要推門而入。
上官燁隻覺得吵得很,眉頭微微皺起,幽幽醒轉來,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杜錦陌一副恭敬順從的樣子立於案下。
上官燁揉了揉太陽穴,眸色似是探尋,似是審視,但礙於清衛還在門外,姑且將這懷疑悉數壓下,隻調轉視線移向房門:“進來。”
清衛推門進來,警覺地環顧屋內,除了覺得有些熱之外,未發現其他異常,不禁小聲嘀咕一句:“王爺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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