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以眼神示意站在她身後的宮女。
那宮女心領神會退出花廳,不一會兒的功夫又折返回來,身後多了一位內侍,內侍手上還捧著三個楠木盒子。
宮女打開第一個盒子,裡面放著一套紅寶石頭面;接著是第二個盒子,一支做工精細的黃金屈曲步搖躺在金絲絨布上,然後是第三個盒子,一隻嵌瑪瑙海花紋金手鐲閃閃發光。
“這些都是娘娘賞給杜姑孃的。”鄭嬤嬤看向杜錦陌,沉沉言道,全然不見先前的不屑與輕視。
杜錦陌微微福身一番謝恩,小心翼翼接過楠木盒子,端的是低眉順眼,溫柔乖巧,心裡卻如同明鏡,姚皇貴妃果然隻是做樣子。
三樣賞賜的首飾看起來就吸引眼球,隻要她戴上,大家一定知道,皇貴妃娘娘賞賜秦王府通房丫鬟一事不久就會傳得沸沸揚揚。
正思量著,就見鄭嬤嬤鄭重其事遞來一封紅箋:“皇貴妃娘娘請旨封姑娘為秦王府貴侍,謝恩吧。”
杜錦陌微微一愣。
聽說過貴妻、貴妾,還從未聽說過貴侍。
這怕是姚皇貴妃杜撰的。
這分明要把她放在火上烤。
要是她真接下來,上官燁能饒得了她?
再說了,她本就打算離開上官燁、離開秦王府,接下這封號算怎麼回事?以後真要離開還得驚動宮裡。
想想就頭大。
杜錦陌微微福身,一臉端肅:“奴婢謝過皇上**、皇貴妃娘娘**,隻是……”
胳膊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握住。
上官燁不知什麼時候竟站到了她身後,還冷著一張臉,嘴唇微微動了動,以唇語警告她“若敢推了,他定饒不了她”。
壓下想拒絕的話,杜錦陌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將尚未說出的後半句硬生生變成了“自是不負皇上期望、皇貴妃娘娘期望,好好侍奉王爺。”
“這不可能!”
話音剛落,姚寶璐就炸毛了。
明明姚皇貴妃說的是來給她撐腰,還說要好好敲打杜錦陌,怎麼臨了全都反轉?
不但沒有敲打她,還封她貴侍,從此以後,小賤人在宮裡算是掛上號了,要想再收拾她愈發難了。
姚寶璐還要再說些什麼,鄭嬤嬤一記眼神示意其身後一高一矮兩位婢女,兩位婢女忙連勸帶拉架起姚寶璐。
姚寶璐氣急敗壞:“你們統統給我滾出去,這是燁哥哥給我的苑子,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都不許進來!”
“以後,這琳琅苑是杜貴侍的。”
久未說話的上官燁猶如一塊兒冰塊矗立著,面無表情,眼神陰寒,微微抬了抬手,候在廳外的仆從便魚貫而入,將姚寶璐的東西悉數打包收拾好交給宰相府的人。
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當在場的女人們反應過來時,上官燁已經拂袖而去。
杜錦陌跟在他身後一陣後怕。
假如她剛才沒有那麼態度堅決地表忠心,站隊上官燁,現在上官燁以雷霆手段對待的就是她了。
那些仆從自他們進入花廳便一直呆在外面,可見上官燁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
又或者他提前布了這個局,將眾人引入局中,隻待時機成熟,便將姚寶璐徹底趕出秦王府。
加上先前借流蘇香包一事處置的那些上官懷的人,從此以後,秦王府裡再也沒有姚氏一族的人。
如此冷酷無情又心機深沉的男人還是儘早離開好。
杜錦陌加快腳步,追上那孤冷的背影:“啟稟王爺,奴婢已是貴侍,明日能否出府走動?”
自從進了這王府,她便再也沒有出去過。
要想離開王府,她首先得知道外面是什麼情形,才能做好相應的準備,否則一頭撞出去,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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