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燁狀若無意地撥弄著手裡的碧玉扳指,許久之後,才淡淡地掃一眼面前的白衣女子,淡淡地丟過去一句:
“杜姑娘,事情落到如此地步,怨不得别人,都是你自找的。
你若是不接觸麻風病患者,好好地待在府裡,誰也不會算計到你的頭上去。”
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睛如同鷹隼一般,似要將面前的白衣女子啄出一個血窟窿又一個血窟窿。
之前離開小黑屋時,他曾經警告過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的宿命是贖罪。
在沒有贖完罪之前,這個女人在王府的每一天都將是煉獄。
無論他答應過這個女人什麼,都必須是在這個女人贖完罪之後才能兌現。
這個女人倒好,他的話說完還沒一個時辰,就跑來和顧將離待在一起,還搞出那麼不可理喻的事情。
不就是小女孩摔下馬車麼,既然顧將離已經去扶了,她又伸什麼手。
伸手就伸手了,為什麼顧將離觸碰到她手的時候,她不狠狠地瞪一眼那個傢夥。
她一向很會瞪人的,同時也很敏感别人的觸碰。
怎麼面對顧將離一切都不一樣了。
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漸漸溢位憤怒的火苗,這火苗一點一點地向外肆虐,彷彿要將它掠過的每一寸容顏都拽進無儘的深淵。
上官燁緊緊地凝視著白衣女子。
曾經,他以為她說的那些都是氣話。
什麼“其他人盯著紫外燈看,她也會提醒”。
什麼“就算她同其他人一起為乞丐做電除顫和胸外按壓,她一樣會很高興”。
什麼“即使旁邊站的是其他人,她同樣會因為挽救了病患的生命而高興地抱住那個人”。
這個女人一向都知道他的死穴,一向攻擊的又狠又準。
可是,當他看到她與顧將離有說有笑地在一起的時候,他突然明白過來。
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在說氣話。
她從來就沒有在乎過他。
半點都沒有!
眼底的火苗漸漸熄滅,上官燁的臉上恢複了往日的冷若寒山。
輕輕壓了壓食指,自那纖薄的嘴唇飄出兩個字:“帶走。”
站在白衣女子身邊的百夫長當場愣住。
就這?
這位杜姑娘如此冒犯秦王殿下,竟然隻是被送去東郊癘人坊?
趁此機會,顧將離衝著玄衣男子喊了句:
“那東郊癘人坊是個什麼地方,秦王殿下你比誰都清楚。
阿陌毫無防護措施被送去那裡,定然會感染麻風病。
到那時,她會有生命危險。”
“不知無雙公子是以杜姑孃的什麼人說這一番話?”
黑曜石般的眸子掃一眼紫衣男子,最後視線堪堪落在白衣女子的身上。
這個女人以為顧將離又是喚她“神女”,又是幫她解噬心之毒,就是真心待她。
今天,他就讓這個女人看看這位浪蕩公子的真心多麼得不值得一提。
顧將離的大半產業都在華禹,若是沒有皇家的支援,他的那些錢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好掙。
别的不說,就拿對方即將運出上京城的那批麒麟血竭果來講。
這麒麟血竭果一旦離開龍血竭樹超過十二個時辰,就很難從它裡面提取血竭。
顧將離想將麒麟血竭果運到宛平城的藥鋪製成成品血竭,如果他讓人在城門處扣住那批果子,顧將離定然會虧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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