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的陰雲密佈在宴會這日突然變了天。
杜錦陌安排好一應事務,正要返回琳琅苑,不經意間抬眸望向天幕。
湛藍如一汪碧玉般清透高懸的天空,偶爾點綴著幾朵雲舒雲卷,明亮的陽光透過廣玉蘭的葉子投射下來,灑在杜錦陌身上,一個又一個小光斑彷彿寶石襯得她宛若神女下凡。
“姑娘真是好看。”鬱金捧著一個黃花梨木盤站在白衣女子旁邊,眉眼含笑,“姑娘若是戴上沐芸小姐送的這支鏨金白茶髮簪肯定更好看。”
“一會兒我就戴著它去暖閣參加宴會。”杜錦陌難得地微微一笑。
剛才沐芸送她這白茶髮簪的時候很是鄭重其事。
沐芸說在見到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一位女子會像她這般剛柔並濟,明明是弱柳扶風的身姿,心裡卻好像有一座山,沉穩又堅定。
凡事都算得準,更拿得起,放得下,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說到這兒的時候,沐芸的眼睛裡閃著微光,被這微光吸引著,杜錦陌突然有一種知己的感覺。
除了之前她為沐芸治病之外,她與對方其實並沒有怎麼聯絡,但沐芸竟然如此瞭解她。
唇角淺淺一勾,蕩起一抹會心的微笑,杜錦陌轉身就要踏上台階,向著苑子裡走去。
“姑娘,菖蒲姐姐出事了。”小雯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
“菖蒲不是去花園給姑娘摘東方亮白茶花麼,怎麼會出事?”鬱金捧著木盤,當場愣住。
“菖蒲姐姐在花園遇到了司二小姐,姚小姐,司大小姐,九公主,哦,對了還有郡主,司二小姐纏著菖蒲姐姐,不讓她走。”
說到這裡,小雯愈發替菖蒲擔心,眼巴眼望地看著面前的白衣女子。
遠山眉微微一凝,杜錦陌冷了顏色:“這裡是秦王府,菖蒲是府裡的婢女,沒得要去哪裡輪到一個外人來管的道理。”
“菖蒲姐姐也是這麼回司二小姐的,可司二小姐說那株東方亮白茶原是慶國公府的,隻要菖蒲姐姐把摘的白茶給她,她就放菖蒲姐姐離開。”
“原是?”杜錦陌眸色微沉。
她並不知道那株東方亮白茶的來曆,隻知道那茶花比她來秦王府的時間還要早,而且十分名貴,據說整個華禹也就這麼一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因著這東方亮開的花即素淨,又暗暗透著一股傲氣,與沐芸的氣質很是貼合,她便想摘一朵做成**花送給對方。
沒想到,竟然有人拿著這東方亮做文章。
菖蒲前腳剛摘了花,後腳司沐蕁就到了花園,而且還來了那麼多人,若說中間沒有人暗中安排,誰信!
抬腳向著花園走去,杜錦陌臉色微黯。
恰在此時,鬱金放好鏨金白茶髮簪追上來:“姑娘,那株東方亮白茶,奴婢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杜錦陌微微一頓。
“那茶花是,早年間牧辰偷偷送給王爺的。”鬱金的神情有些複雜。
“偷偷?”杜錦陌很是不解。
一株白茶而已,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司牧辰要送給上官燁,隻管光明正大地送就是,何必偷偷摸摸。
還有,以上官燁的個性,應該不會接受别人偷偷摸摸送的東西。
“王爺他知道是司公子偷偷送的麼?”杜錦陌追問道。
鬱金點點頭:“王爺知道,當時王爺還說,他一定會看護好這株白茶。”
“看護好?”杜錦陌愈發狐疑。
對於一株花而言,不是應該說養好?或者種好麼?
怎麼也不應該是看護好啊。
搞得好像這茶花是什麼寶貝似的。
“這東方亮白茶事關慶國公府的一樁秘聞,正是因為它,國公爺才寵妾滅妻。”鬱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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