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杜錦陌心底咯噔一下。
葉婉怡絕對不可能這麼好心地替她遮掩。
原本她還想著有上官皓月的警告,葉婉怡就算再怎麼想害她也不敢捅破上官皓月的奶孃感染麻風病。
看來,這個女人比她想象的還要歇斯底裡。
清冷的眸色微微一沉,杜錦陌不急不慢地說道:
“九公主的奶孃極有可能感染了怪病,阿陌之所以要在這苑子裡薰那些藥草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至於九公主的奶孃是不是真的感染了怪病,阿陌還需要將她帶回琳琅苑,做進一步的診斷,才能確定。”
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即解釋了那些藥草氣味的由來,又從醫者的角度說明奶孃的病情,為以後隨機應變留有餘地。
她太清楚上官燁的逆鱗,這個男人除了不能容忍她的背叛之外,最討厭的就是她的匪夷所思。
從前她與對方曾經因為這四個字鬨出過很多不愉快。
這一次,若是再從葉婉怡的嘴裡說出“上官皓月的奶孃感染怪病”這件事,上官燁一定會認為她作為醫者故意隱瞞上官皓月奶孃的病情,一定又是在揹著他做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與其那樣,倒不如她先把話說開,至少可以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倘若沒有宮裡太醫的診斷,九皇妹會偷偷摸摸將她的奶孃帶出來,交到你的手上?”上官燁氣定神閒,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針見血。
這個男人是狗皮膏藥嗎?
杜錦陌一陣氣惱。
她一臉恭敬順從,說的話又句句在理,偏這個男人根本就聽不進去,非要盯著她,尋她的錯處。
好像上輩子她是貓,他是老鼠,她咬過他似的。
葉婉怡不由得眼前一亮,陰鬱的臉色漸漸有了些許緩和。
聽阿燁的意思,他是知道表妹的奶孃得了怪病,不僅如此,阿燁還對小賤人擅自接診表妹的奶孃很是不滿。
杏仁目滴溜一轉,葉婉怡看向面前的玄衣男子,一臉凝重:
“醫者仁心,杜貴侍她也是出於一番好意才答應為表妹的奶孃看診問脈,若說考慮不周或許是有的,但杜貴侍她絕對沒有安什麼壞心啊。
請阿燁看在我的面子上,還有表妹的面子上,就饒了杜貴侍這一次吧。”
話落,葉婉怡拉住面前玄衣男子的衣袖,那神情要多真切有多真切,隻在內心裡,她忍不住神清氣爽。
雖然她一個字也沒有說小賤人的不是,但卻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小賤人罪不可恕。
身為阿燁的藥人,小賤人竟然在阿燁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為外人看診問脈,這分明是不把阿燁這個主子放在眼裡。
看診問脈也就算了,連阿燁都知道表妹的奶孃得了怪病,小賤人作為一位醫女卻說不知道,這不是欺騙愚弄阿燁嗎。
最要緊的是,表妹的奶孃得了怪病,上京城人人都知道這怪病十分厲害,據說隻要被感染怪病的患者看一眼,那個人就會得怪病。
小賤人卻任性而為,一點也不考慮王府,不考慮阿燁。
萬一因為她給表妹的奶孃治病,將怪病傳染給府裡的人,甚至傳染給阿燁,那豈不是會要了阿燁的命。
內心欣喜若狂,葉婉怡差一點就要將心裡的那句話喊出來:
小賤人的所作所為已經不是什麼醫者仁心,更不是一番好意,而是明晃晃的意圖謀害堂堂秦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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