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岸的身形微微一頓,上官燁緩緩停下腳步,看一眼那不遠處的香樟樹,轉過身。
“王爺一向執法嚴謹,今天晚上的事情若是妾身有什麼錯,妾身願意領罰,若是旁的人一心想要害妾身,害秦王府,也請王爺明斷。”
杜錦陌朗朗言道。
這個女人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
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微一凝,上官燁拇指與食指細細摩挲。
他與葉婉怡是該有個了斷,可他並不希望當著丫頭的面做這個了斷。
葉婉怡又急又怕。
若是去聽濤苑,憑著她與阿燁的情面,再加上她哭一場,柔弱一些,興許阿燁隻會罰她幾個月的禁足。
“王爺自有王爺的決斷,輪不到你一個貴侍越俎代庖。”葉婉怡輕聲嗬斥。
“從古到今,沒有一個犯了錯誤的人,配在受害者面前趾高氣揚。”杜錦陌定定地看著面前的錦衣女子。
她的語調微微上揚,措辭更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叫人止不住心頭一顫。
葉婉怡當場怔住,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愈發難看:“你……”
上官燁打量起面前的白衣女子,彷彿做了最後的決定,他調轉視線看向晏衛:“將這苑子內外閒雜人等一律看管起來”。話落,徑直朝著花廳走去。
這是打算審問今天晚上的事情了?
眼簾微微一沉,杜錦陌跟著玄衣男子來到燈火通明的房間裡,瞧見對方已然坐到主位上,忙遞給鬱金一記眼神。
很快鬱金便端著望月式汝窯茶盞走進來。
“所有不相乾的人都退下。”冰冷的聲音自主位上響起。
這是給葉婉怡留些面子,不讓下人們看到她被問話時的狼狽?
眉心輕顰,杜錦陌對著鬱金和菖蒲點頭示意。
偌大的花廳裡隻剩下上官燁、杜錦陌、葉婉怡和晏衛。
葉婉怡一陣侷促,不禁看向面前的玄衣男子:“阿燁,你……”
“事到如今,郡主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本王說麼。”上官燁端起茶盞,揭開茶杯蓋子,卻並未飲茶。
這一次與從前不太一樣。
水波瀲灩的眸子緩緩看向面前的男人。
一直以來上官燁都將葉婉怡稱作“婉怡”,在葉婉怡面前自稱“我”,從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生疏。
葉婉怡一臉不可思議:“阿燁,你叫我什麼?我不要當什麼郡主,你也不是我的王爺,你隻是我的阿燁,是我一個人的阿燁,我們——”
“既然郡主沒有什麼要對本王說的,本王便來說。”氤氳升起的水汽隱隱約約遮住了上官燁的眼,使得他的聲音高懸似月,越發孤冷難猜。
杜錦陌心頭微顫。
她承噬心之毒昏迷前,上官燁就是用這種語氣說的那一句“你先休息”。
明明隻是一句話,卻像是飄著漫天大雪,令她寒冷刺骨。
葉婉怡一個哆嗦。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上官燁,更沒有聽過他這般冷酷無情的聲音。
他對她一向是小心嗬護,一句重話都沒有。
現如今,卻全都變了樣。
都是小賤人搞的鬼!
小賤人非要把事情鬨到現在這個地步,害得她在阿燁面前出醜。
“阿燁,你聽我說,都是杜貴侍的詭計,她一個藥人出身的貴侍,嫉妒我是郡主,又因為之前暗戀你,可你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所以嫉妒我得到你的寵愛和倚重。
她三番四次找我的麻煩,又讓你生氣,她的目的就是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不但如此,她還水性楊花,與無雙公子曖昧不明。
她才是危害秦王府的罪魁禍首!”
葉婉怡指著面前的白衣女子,一臉鄙視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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