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當場怔住。

小賤人是什麼意思？

怡佳郡主用她的命殺小賤人？

綠豆大的眼睛滴溜一轉，鄭嬤嬤看看面前的白衣女子，又看看葉婉怡。

先前怡佳郡主身邊的歩歌進宮告訴她，怡佳郡主抓住小賤人虐殺下人，肆意用蠱的證據，請她過去拿人。

她想著既然證據確鑿，來也就是走一個過場，即可以出一口當日的惡氣，又能幫皇貴妃娘娘打壓秦王，便趕來了。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葉婉怡又急又氣，吊梢眉“嗖”地豎起來，瞪一眼面前的白衣女子：“明明是杜貴侍你自己做錯了事，還要血口噴人。

若是小雯真的好好的，你為什麼左遮右擋，不許我們見她。

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是啊，妾身，究竟在害怕什麼。”杜錦陌接過錦衣女子的話，柔聲細氣，甚至還讚同地點了點頭。

這是要唱哪一齣？

鄭嬤嬤暗暗嘀咕。

葉婉怡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任她如何用力，小賤人就是揉不圓也搓不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當然是害怕鄭嬤嬤找到小雯，發現她體無完膚，當場治你一個虐殺下人的罪！”

“聽郡主的意思，你很確定小雯體無完膚了？那妾身倒要請問郡主，你是如何知道小雯體無完膚的？小雯又為什麼會體無完膚？”

杜錦陌唇角微挑，雖然語氣依舊平穩，但說出的話卻是步步緊逼，彷彿一點一點地織了一張網，然後又一點一點地將獵物趕進網裡去。

等了這麼久，小賤人終於承認了！

葉婉怡一陣竊喜：“你這是承認小雯情況很不好，而且小雯身上還有很嚴重的傷了？”

“是，小雯的確命懸一線，身上也沒有一處好肉，到處都潰爛流膿。”杜錦陌淡淡地點點頭，面無表情。

“鄭嬤嬤你也聽到了，杜貴侍親口承認小雯命懸一線，隻要找到小雯，杜貴侍就脫不了虐殺下人的罪名。”

葉婉怡看向面前的老嬤嬤，聲音因為抑製不住的歡喜變得略微急促。

鄭嬤嬤也是暗暗一喜。

原來剛才小賤人那一番隻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今天這件事根本與她害她性命沒有關係。

她就說嘛，怡佳郡主挺穩重的一個人，肯定會拿住小賤人的把柄。

這下好了，隻要從琳琅苑搜出小雯，小賤人就跑不掉“虐殺下人”的罪名，到那時，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小賤人帶走，交給皇貴妃娘娘審問。

至於皇貴妃娘娘會審出什麼，那還不是娘娘說了算。

最近因為飄飄欲仙丸的事，娘娘不但被皇上冷落，還損失了好些錢財，這一次若是能拿住秦王的把柄，娘娘定會扳回一局。

娘娘高興了，自然少不了她的好處。

滿是皺褶的臉高高揚起，鄭嬤嬤示意身後的宮人：“杜貴侍陰險狡詐，定是將小雯藏到一處偏僻的地方，你們務必搜查仔細。”

“嬤嬤還真是不怕死啊，”杜錦陌微微一頓，氣定神閒道，“莫非郡主沒有告訴你小雯身上有花生米大小的紅斑，一些地方的皮膚嚴重潰爛，整個人更是奇臭無比？”

這，這不是跟那些得了怪病的人症狀一樣嗎？！

正準備動手的宮人瞬間石化，鄭嬤嬤更是快人一步，三下五去二奔向酸枝木院門，站在那裡狠狠瞪一眼院子裡的錦衣女子。

她是想拿住小賤人邀功請賞，可沒想豁出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