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當場癱在椅子上，如同一灘軟泥。

讓她指認怡佳郡主？

不，她不敢，死也不敢！

凝綃閣的浣紅隻不過是不小心弄斷了怡佳郡主的一根頭髮，就被對方餵了蠱，那哀叫求饒的聲音毛骨悚然，據說死狀極慘。

若是怡佳郡主知道自己背叛對方，自己的下場一定比浣紅還要慘。

看穿面前小婢女的心思，杜錦陌輕輕敲打起茶幾：“你若想活命，隻有扳倒怡佳郡主這一條路。”

晦暗的眸子忽地一亮，小雯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接著又一個哆嗦，緊緊閉上嘴。

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

與其死在怡佳郡主手裡，不如死在杜錦陌手裡。

這是打算不配合咯？

清冷的眸色猛地一凜，杜錦陌冷了顏色：“既然你不肯說，那就隻好去死了。”

話落，遞給菖蒲一記眼神。

菖蒲瞬間心領神會，拿起一塊黑布，矇住了小雯的眼睛。

“你，你要乾什麼？”小雯登時直起身子，若不是被繩子捆著，她定然會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不能虐待奴婢，否則就算奴婢死了，旁人也會從奴婢屍體上看到被虐待的痕跡，到那時，你也不會好過。”

“誰說我要虐待你？”杜錦陌冷冷一笑，“讓人死的法子有很多種，我為什麼非要選一個對自己不利的？”

小雯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就連牙齒也上牙碰下牙。

雖然杜錦陌沒說怎麼讓她死，可那聲音，那沒有挑明的內涵總讓她覺得瘮得慌。

心裡的恐懼一陣緊似一陣。

杜錦陌突然拿起面前小婢女的右手食指，以銀針狠狠紮了一下。

小雯一陣痛極，她感到自己的血流了出來，甚至還能聞到一絲甜腥，那是她的血液的氣味。

“剛才你喝下的拾珍花種子熬的水，會讓你被紮破的手指不停地流血，很快你就會聽到血落到地上‘滴答滴答’的聲音，還會聞到越來越濃烈的甜腥。

這便是我的法子，在你的手指尖紮一針，放乾你的血，即便事後有人要檢視你的屍體，他們頂多看到你手指尖上的針眼。

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針眼會要了你的命。”杜錦陌輕言細語地說著。

她的聲音本就柔和，語速也不急不慢，好似在跟人講著故事。

可聽到小雯的耳朵裡卻是心臟被人狠狠握住。

到處都是死一般的沉寂，除了那滴答滴答的聲音！

小雯的雙手僵硬地張開，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她覺得屋子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身體也正在漸漸變冷。

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原本以為死在杜錦陌手裡會好受一些，沒想到更煎熬。

“奴婢，奴婢說，奴婢全都說！”小雯求饒般大喊一聲。

杜錦陌並未喊聽，而是坐在玫瑰椅上，直了直身子：“你什麼時候把該說的全都說清楚，我什麼時候給你止血。”

不再有任何遲疑，小雯竹筒倒豆子般將葉婉怡安排她做的那些事，統統講了出來，並在菖蒲錄寫的口供上按下手印。

這便是真正的鐵證如山。

杜錦陌看一眼薛濤箋上小雯的供述，不急不慢摺疊好，收起來。

接下來便是找個機會，不露痕跡地將小雯與這頁供詞送到上官燁面前，扯下葉婉怡的美女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