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菖蒲扶著她坐起來，杜錦陌靠在美人靠上，原本白皙的臉色因為剛才那一番折騰愈發蒼白。

“姑娘你怎麼樣？”菖蒲一臉緊張。

“放心，我沒事。”杜錦陌強打起精神安慰對方。

“姑娘，你真的沒事嗎？”鬱金一陣哽咽，連帶著聲音也變了。

菖蒲嚇了一跳，忙看向身邊的鬱金：“鬱金姐姐，你是什麼意思？姑娘她怎麼了？”

“身體突然發冷，身上有沉水木的醇香，當初奴婢被迫服下錦夕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症狀。”鬱金淚如雨下，心痛地看著面前的白衣女子。

“鬱金姐姐的意思是，姑娘中了錦夕之毒？”菖蒲一臉駭然。

之前鬱金曾告訴過她，趙王上官懷為了讓鬱金聽話曾強迫鬱金服下錦夕。

一旦服下錦夕就必須每個月再服一次，否則人會變得越來越胖，直到把身體撐開。

“是誰對姑娘下如此毒手？”菖蒲噌地站起身，原本不大的眼睛瞪得溜圓，抬腳就要往外面走，“我要去殺了那個人！”

姑娘比她的命還重要，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姑娘。

“你快回來。”杜錦陌撐住床，想要下來。

鬱金見狀忙扶著杜錦陌，安頓好她，又跑過去攔住菖蒲：“我的好妹妹，你這一去就是白白送死。”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姑娘這麼被傷害。”菖蒲吼道，

“姑娘每一次承毒都是九死一生，尤其是承了噬心之毒後，姑孃的身體不能碰任何東西，一旦碰了，即使是最柔軟的宣紙姑娘也會痛如刀割。

那天晚上姚寶璐來折騰姑娘，他不但不阻止，反倒後來還氣姑娘，若不是老天有眼，留姑娘一口氣，姑娘早就死了。

怎麼，姑娘沒死他寢食難安？

又想用錦夕來折磨姑娘。

他的腦子是不是被門板夾了，姑娘救過他四次，他不說報恩，至少不要以仇報德。

還什麼‘守護華禹百姓的戰神’？狗屁！”

話落，菖蒲就在房間裡到處找能用的傢夥，“我就算打不過他，就算是死，我也要咬他一口，替姑娘出口惡氣。”

眼看菖蒲抄起火鉗就要衝出去，鬱金顧不得其他趕緊死死拉住她：

“姑娘自從那次承了噬心之毒甦醒後，你幾時見她吃過虧。現如今姑娘中了錦夕之毒，最要緊的是解毒，你在這裡添什麼亂。”

菖蒲漸漸冷靜下來。

姑孃的命最重要，至於收拾那個王八蛋，以後有的是時間。

丟開火鉗，菖蒲跑到床邊：“姑娘……”剛開口說了兩個字眼淚便吧嗒吧嗒地落下來。

都怪奴婢沒用。

“傻丫頭。”杜錦陌拿起手帕輕輕地為面前的婢女擦乾眼淚，“從他強迫我吃下錦夕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上官燁，而是我的敵人。”

“姑娘打算怎麼做？”菖蒲止住哭，一抽一抽地問。

“他是天潢貴胄，又武功好，心機深沉，若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論是我們要離開王府，還是要討回公道，都不能輕舉妄動。”

鴉羽微微一顫，杜錦陌眼簾微斂，遮去滿腹心事。

在淩雲苑的臥室，上官燁以菖蒲和鬱金的性命要挾她，她隻得便宜行事，選擇服下錦夕。

從那一刻開始，她便對這個男人失望至極。

自從承了噬心之毒甦醒後，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的愛遙不可及，她不再奢望他會愛上她，隻希望在離開王府前，在他面前能保持一份體面。

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她，今天更是給她選擇，要想保住菖蒲和鬱金的命，要麼放棄尊嚴，要麼放棄生命。

嗬，一直以來的真心真他媽餵了狗。

從今往後，她與他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