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並未慌張，更沒有憤怒，隻輕抬眉眼，朗朗問道：“聽碧紋姑孃的意思，你是親眼看見我殺了韓嬤嬤，那請問我是怎麼殺的她？又為何要殺她？還有，她心口的匕首又是怎麼一回事？”

碧紋暗暗吃了一驚。

從前小賤人一聽到她的聲音大氣都不敢出，今天竟然敢回嘴，還回得如此理直氣壯。

她其實並不知道桂花苑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得了小姐的命令去小院尋韓嬤嬤，沒想到折返回來的路上經過這兒，就看見韓嬤嬤心口插著一把匕首，小賤人想跑。

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置小賤人於死地！

“杜姑娘這些問題，一會兒到了我家小姐面前自然有機會解釋清楚。”碧紋不由分說逼近杜錦陌。

這是要用強了。

杜錦陌神情端肅。

姚寶璐本就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這一次更是來勢洶洶，先派一個韓嬤嬤來找事，現在又來一個碧紋，擺明瞭是想要她的命。

真要像碧紋說的去見了對方，定然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強安一個殺人的罪名打死了。

“我家王爺說了，王府的人就算犯了天大的錯，自有他來處置，犯不著旁的人勞心費力。”杜錦陌輕言細語複述起上官燁的話，面上不見半分波瀾。

碧紋聽得一滯。

小賤人果然變了，竟如此伶牙俐齒。

打狗看主人是主子們心照不宣的規矩。

可這杜錦陌剛被上官燁抬成通房丫鬟，正得勢著，把她交給上官燁處置哪裡有直接帶到小姐跟前折磨死痛快。

“我家小姐一向體恤秦王殿下，這等小事就不用殿下費心了。”話落，碧紋面露狠色，伸手就要抓住杜錦陌的胳膊。

杜錦陌一陣機警，連忙躲閃避開。

“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碧紋咬牙切齒，腳尖輕輕點了一下地面，縱身撲向杜錦陌。

這是一個會武功的。

杜錦陌暗暗吃了一驚，迅速定了定神，穩住身形，默默唸起口訣。

十年前她被韓嬤嬤虐待後總是做噩夢，上官燁曾陪了她幾晚，期間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遮掩不過，搪塞了一句“被人打了”，上官燁便教她一個逃跑的步法，美其名曰“驚鴻淩波”。

碧紋大吃一驚。

小賤人這是什麼功夫？别說抓了，就連看都看不清楚她的身形，跑動跑西的，快如閃電。

正思量著，就聽見假山旁傳來一聲驚呼：“姑娘？”

有了！

碧紋一陣竊喜，調頭衝向假山。

糟糕！

一直忙著逃跑的杜錦陌趕緊停下腳步，也掉轉方向朝著假山跑過去。

“太好了，姑娘你沒事。”菖蒲看到杜錦陌好好地站在跟前破涕為笑。

“你怎麼來了？”杜錦陌好奇地問。

“姑娘跟韓嬤嬤走後，奴婢不放心，就追了過來。”說罷，菖蒲拿起手裡的燒火棍揮了揮。

原來是來幫她的。

杜錦陌心裡一陣感動，拉起菖蒲的手就要跑。

“晚了！”碧紋一記掌風襲來，即將接近杜錦陌面門時突然一個拐彎，手勢變成鷹鉤爪，死死扣住菖蒲的頸部。

那是頸動脈，一旦破裂，菖蒲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