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嬤嬤正準備即興表演,冷不丁聽到身後“吱鈕”一聲,忙回頭看。
杜錦陌站在院子裡瞧著韓嬤嬤,嘴角微微一勾。
韓嬤嬤當即顧不得其他,發了瘋般邁過門檻衝進來。
杜錦陌笑意更濃。
她是故意的。
尋常人見她這般微笑,定會以為她在跟韓嬤嬤打招呼,可這笑落在韓嬤嬤本人眼裡卻是實打實的嘲笑。
韓嬤嬤本就性格暴躁,再加上才在她這裡吃過癟,又被“嘲笑”,必然火冒三丈。不過,她還是漏算了一點。
杜錦陌一臉警覺,迅速閃到一邊。
“哎呦喂!”台階下響起一陣鬼哭狼嚎,韓嬤嬤不敢相信地抬起右手,那裡血肉模糊,三根縫衣針不偏不倚貫穿掌心。
眾人嚇了一跳: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
韓嬤嬤的嘴巴都氣歪了。
她明明趁著背對眾人的機會拿了三根縫衣針要紮小賤人的眼睛,沒想到剛邁過門檻就腳底一滑紮到自己。
杜錦陌冷冷一笑。
韓嬤嬤來勢洶洶,剛才她特地讓菖蒲在進門的台階上抹了厚厚一層烏桕油,為的就是滑倒對方。
沒想到還有額外的收穫,韓嬤嬤不但摔得灰頭土臉還掛了彩,這下總算可以好好說話了。
杜錦陌轉身示意鬱金將韓嬤嬤扶起來。
韓嬤嬤大吃一驚。
剛才開門的時候小賤人不但不怕她,還敢站在一邊笑話她,她就覺得不對勁,如今再看這鬱金竟然也聽小賤人差遣,小賤人果然長本事了。
掌心的痛一抽一抽傳來,韓嬤嬤撇了撇枯樹皮般的嘴。
管你什麼妖豔賤貨,總逃不過老孃的如來神掌。
“杜姑娘這裡果然有問題。”嚥下一口惡氣,韓嬤嬤看向杜錦陌滿是關切。
杜錦陌並未接話,隻淡淡然站著,靜觀其變。
韓嬤嬤繼續說道:“宰相府乃書香門第,上京城裡哪一個人不說宰相府的人知書達理。
可剛才我一走到姑娘門口就覺得頭暈腦脹,心煩意亂,嘴巴更是不受控製地胡言亂語,幸虧我以掌心之血穩住心神,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由此可見,姑娘這裡有邪佞妖術。”
圍觀眾人聽到這裡,不由得議論紛紛。
“我就說嘛,韓嬤嬤也是宰相府的老人怎麼會這麼失禮?原來是被臟東西迷了心智。”
“小院本就偏僻,那些個臟東西最喜歡這種地方。”
……
韓嬤嬤一臉得意。
杜錦陌安安靜靜地聽著,等大家都說的差不多了,這才不慌不忙言道:“心中有鬼鬼自來,心中無鬼人自安。
嬤嬤說我這裡有東西迷了你的心智,那請問,菖蒲和鬱金她們剛才可有言語瘋癲,或與平常判若兩人?”
圍觀眾人這才如夢初醒。
對啊,别說菖蒲和鬱金,就連他們站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像韓嬤嬤那樣瘋瘋癲癲。
韓嬤嬤一張老臉頓時憋得通紅。
小賤人果然長本事了,不但不怕她,還敢頂撞她,牙尖嘴利的真有點不好對付。
她狠狠瞪一眼杜錦陌,見對方風輕雲淡孑然而立,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她們是你的人,你當然不會為難她們,因為問題就出在你身上。”韓嬤嬤咧著嘴,“嗬嗬”冷笑,“你這把戲騙得了别人,可騙不了我。
從前你罵不還嘴,打不還手,誰不說你是‘軟柿子’,可如今,你不但伶牙俐齒,還使手段害人。
你就是那邪佞,不知用了什麼法術在這王府興風作浪!”
小院門口瞬間炸開了鍋。
“想起來了,賴婆子說杜姑娘被扔去亂葬崗的路上曾經詐屍。”
“我還聽說當天晚上李嬤嬤帶人拿著狗血來小院鎮邪也被嚇跑了。”
“杜姑娘以前笨嘴拙舌,可剛才她說的那一番話把韓嬤嬤都懟的死死的。”
……
“半晌前府裡打死那多人,聽說也是因為杜姑娘。”
圍觀眾人瞬間噤若寒蟬,原本圍著小院的圈子不知不覺往後退了退。
韓嬤嬤一臉興奮。
小賤人這回死定了。
她變化那麼大,不但伶牙俐齒,還把秦王殿下迷得抬她做通房丫鬟,正常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這些?絕對是用了妖術!
等著瞧吧,等這事兒鬨大了,官府就可以插手,到那時用不著老爺安排自有人把她活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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