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欲仙丸害人不淺,若是我將上京城裡的飄飄欲仙丸都收集在一起,該如何銷燬它們?”
狹而長的眸子裡難得地沒有之前的嬉笑不羈,反而流露出幾分鄭重其事。
之前他曾試過火燒,但燒過之後情況卻愈發糟糕。
沒想到顧將離求的是這件事,杜錦陌微微一愣。
這是幫助上京城百姓的大好事,她倒不好意思再要錢了。
“上京城西郊臨海,公子可以先挖兩個長寬十五丈的方形大池,池底鋪石子,四周固定鐵板,池上架踏板。
然後將海水灌入池中,將飄飄欲仙丸碾成塊,投入海水中浸泡、攪拌、溶解。
接著投入燒透的石灰,等池中水沸騰,飄飄欲仙丸也隨之焚化。
退潮的時候,顧公子再命人打開池子下面的涵洞,池子裡面的東西便會全部傾入大海。
最後將池底沖洗乾淨,可以繼續第二輪銷燬,如此往複。”
杜錦陌輕聲言道。
這是她在二十二世紀從課本上學到的,當時就覺得這個辦法十分討巧,既不會汙染環境,也不會留下遺毒,被有心人拿去繼續服用,如今講給顧將離也算是借花獻佛。
見面前男主似乎還不大理解,杜錦陌又提筆畫了個草圖。
桃花眼忽地一亮,鄭重其事也被一抹淺笑取代。
十二年前,在那個地方也曾發現過類似飄飄欲仙丸的東西。
當時他一怒之下將那一箱藥丸統統燒掉,沒想到第二天師弟、師妹們便身體不適,沒過多長時間大家就武功儘失,這才讓賊人趁虛而入。
現如今,他總算是一雪前恥。
“你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該怎麼謝你呢?”顧將離將草圖疊好放入衣袖,桃花眼裡笑意漸濃。
杜錦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每每顧將離如此邪氣的時候,總是會說出一些叫人十分無語的話。
“公子造福於民,我十分佩服,這謝我是萬萬不敢當的。”明面上拍對方的馬屁,實際上卻是將對方要說的話堵住。
如此一來,顧將離該不會再胡說八道了吧。
殷紅的唇角勾出一抹淺笑,顧將離湊近附在女子耳畔,語調輕佻:“我怎麼能占你的便宜,要不,我以身相許?”
這廝比她想象的還不要臉。
杜錦陌身上的雞皮疙瘩碎了一地。
她尷尬地“嘶”了一聲,抬手揉揉亂跳的太陽穴。
要不,直接將人紮暈丟出去?
麒麟血竭果也不賣了?
想想又覺得不甘心。
顧將離突然哈哈大笑:“莫急,我有的是時間。”
這廝的意思是還要來秦王府找她?!
杜錦陌一臉駭然。
單這一次,上官燁就像要吃了她似的,若是再來下一次,她還有命活到離開秦王府?
急切地抓住面前男子的衣袖,杜錦陌言辭懇切:
“公子盛世美顏,儀表堂堂,身份尊貴,好比天上的星漢皓月,我隻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王府貴侍,於公子而言沒有任何助力,反而會連累公子。”
“此話當真?”顧將離眯著狐狸眼,將面前的女子上下打量。
“真的不能再真。”杜錦陌就差拍著xiongpu了。
“哈哈哈,”顧將離突然笑得戲謔,“我不過隨口一說,你怎麼就當真了?”
杜錦陌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以身相許是假的,那她剛才巴拉巴拉說的那一番話……
白皙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
這廝竟然敢戲弄她。
若是換成其他人,她早就下手了。
可對上這麼一個不按常理出牌,又極擅長鬍說八道的男人,她,她……
杜錦陌將能用的辦法想了一圈,覺得還是趕緊將對方送走最明智。
不等面前女子開口,顧將離已經腳尖輕輕點地,猶如一片樹葉般徑直朝著房門飛過去。
他的動作即輕巧又迅捷,站在門口的鬱金根本來不及反應。
房門兀地被拉開,男人衝進墨色,與周遭渾然天成,彷彿他就是因暗夜而生。
“你要是真想以身相許,我也不反對。”茫茫天幕下飄落一句戲言,與此同時飄落的還有一片薄如紙片,形狀好像綻放的杏花的令牌,
“想我了可以拿這杏花箋去千金閣找我。”
杜錦陌聽得心顫。
萬一被上官燁聽到,她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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