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也沒見菖蒲回來,杜錦陌眉梢輕輕一顰,正要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就見菖蒲身體僵硬地走進來,脖頸上還架著一柄玉骨摺扇。
“菖蒲?”
“都不許動!”自菖蒲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喝止。
一位身材欣長,穿著夜行衣的蒙面男子眸色冷厲,掃向花廳眾人。
杜錦陌不動聲色地觀察起對方,隻見對方左腳輕,右腳重,心下一陣瞭然:“你受傷了。”
蒙面男子微微一愣,隨即狹而長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女子,與生俱來的淡然雲山霧罩般遮住了眸底最真實的情愫,叫人看不清,猜不透。
“你還是沒變啊。”
丟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男子如入無人之境,繼續向前。
杜錦陌迅速將前前後後的事情竄起來,捋了一遍,心下有了決定:“你把我的婢女放了,我可以為你治傷。”
蒙面男子停住腳步,歪頭挑眉,黑色面罩微不可察地動了動,似乎笑了,又似乎沒有笑。
他嗖地收起玉骨摺扇,另一隻手加大了力道,死死扣住菖蒲的鎖骨。
杜錦陌忙遞給鬱金一記眼神,鬱金當即心領神會疾步走向門口。
“吱鈕”一聲。
雕花木門匆匆闔上,將屋裡與屋外隔成兩個世界。
菖蒲飛一般跑到杜錦陌身邊,蒙面男子氣定神閒坐在玫瑰椅上,不見半分拘束,舉手投足間更是流露出一絲非比尋常的風流與不羈。
還位刺客還真是狂得很。
杜錦陌心中暗道,正要坐在月牙凳上為對方診脈,就聽自那墨色面罩後飄過來一句話:“你就不怕我剛才將你們三個人殺了,滅口?”
蔥管似的手指微微一頓,杜錦陌抬眸凝向那漫無邊際的墨色深眸。
淡漠疏離的桃花眼?
睫羽淺淺翕動,杜錦陌秀眉微顰。
這樣的眸子似乎在哪裡見過?
桃花眼尾輕輕一挑,似有似無地溢位一抹風流,與那深不可測恰到好處地遙相呼應,竟有一種欲說還休的勾人心魄。
邪魅狂狷!
清亮的眸子兀地放大,接著又眼簾微斂:“你該不會是,無雙公子吧?”
桃花眼裡盈盈盪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修長如玉的手指徐徐將面罩拉下。
“一下子就猜到我了,看來還是想我的。”
杜錦陌當場怔住。
她一個秦王府貴侍,怎麼可能去想外面的男人。
“那個,無雙公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杜錦陌略顯尷尬。
“怎麼?前一陣子在柳回巷我幫你拖住上官燁,你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狹而長的眼線輕輕一壓,顧將離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眼底溢位一抹邪氣。
“前幾天,太醫院薛院首來千金閣問我有沒有一種紅白相間的藥丸,順便提到了你,我才知道原來你被那個傢夥抓回王府了。”
唇角輕輕一勾,不料扯到心口的內傷,殷紅的血絲瞬間順著唇角滲出來。
“你受傷了。”清冷的眸色微微一沉。
“沒事。”顧將離渾不在意地擦了一下嘴角,眉眼含笑地看向面前的女子。
杜錦陌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無雙公子如此大費周章,該不會就是為了討我一句謝吧?”
“當然不是。”
“那是?”杜錦陌一陣警覺。
“我是特地來看你的。”微涼寬闊的手掌沉沉覆向那嬌小得柔夷。
眉頭微凝,杜錦陌緊抿著唇,暗暗用勁,想要將手抽離。
眸色微微一頓,顧將離垂眸看向面前白衣素雪,嘴角狀若滿不在乎地輕輕一揚,徐徐鬆開手:“脈細如絲,脈窄而柔軟,丫頭你氣血比較虛啊。”
主仆三人皆是無語。
這個變-tai。
偏在此時,門外穿來急促的叩門聲。
“府裡進了刺客,請杜貴侍開門。”
是晏衛的聲音。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