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戰兢兢的眼瞳裡突然浮起一抹篤定，小宮女“砰”的一聲，衝著主位上的上官玦磕起頭：

“求皇上恕罪。

奴婢沒有給皇上下雙，雙什麼毒，秦王妃也沒有讓奴婢給皇上下毒。

一切都是皇貴妃娘娘讓奴婢那樣說的。

皇貴妃娘娘拿住了奴婢的妹妹，還把奴婢妹妹的小手指剁了下來。

皇貴妃娘娘說，如果奴婢不按照她說的做，皇貴妃娘娘就把奴婢的妹妹賣去勾欄瓦舍。

奴婢的妹妹還不到十歲，真要去了那樣的地方，定然是活不成。

奴婢隻好按照皇貴妃娘娘說的做。”

姚皇貴妃的雙肩不由得微微一抖，不敢相信地看著跪著的小宮女。

她手裡有這個賤婢的妹妹，這個賤婢居然敢事到臨頭反咬她一口？！

妖媚的眸子裡陡然騰起一縷寒氣，姚皇貴妃怒不可遏：“你這個賤婢竟然敢當著皇上的面血口噴人！”

話落，突然想起什麼，調轉視線看向主位上的上官玦，緊接著，便指向不遠處一襲華麗衣裙的女子，

“一定是秦王妃！

是秦王妃用手段讓這個賤婢改了口供，之前這個賤婢被臣妾拿住的時候，還口口聲聲說要贖罪，要指認秦王妃。”

說到這裡，姚皇貴妃微微一頓，眼底浮起一抹算計，

“闔宮上下都知道，秦王妃醫毒雙絕。

秦王妃要想救誰，哪怕那個人是中了無人可解的滅靈之毒，秦王妃也能幫那個人徹底解毒。

若是秦王妃想要害誰，定然是不會讓任何人察覺。

於無聲處就將那人害了。

剛才秦王妃曾經有一段時間距離這個奴婢最近，她一定是在那個時候動了手腳。”

這是狗急跳牆，口不擇言了。

清冷的視線掃向面前華麗宮裝的婦人，杜錦陌氣定而神閒。

她的長處到了姚氏嘴裡竟然變成了攻擊她的“證據”，倘若是在從前，她也許還要費些口舌才能自證清白。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不是從前的杜錦陌，而姚氏也已經不是從前的姚皇貴妃了。

姚氏自認為將每一步、每一個人都算計到了，卻不知，有些事情、有些人是無論如何都算計不來的。

小宮女猛地抬起頭，望著不怒自威的男子，抬手起誓道：

“秦王妃並沒有對奴婢做任何事情。

奴婢剛才說的千真萬確，若是奴婢有半個字說謊，就叫奴婢的妹妹被賣去勾欄瓦舍，奴婢也不得好死！”

嘈雜，猶如緊繃的琴絃突然戛然而止。

花廳裡的氣氛十分壓抑。

上官玦以從未有過的嚴厲掃向面前華麗宮裝的婦人：

“事到如今，皇貴妃你還有何話說？！”

“不，不是真的，”姚皇貴妃搖搖頭，緊接著，突然惡狠狠地指著一襲華麗衣裙的女子，以及地上的小宮女，

“是她們，是她們勾結在一起陷害臣妾。”

話落，“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拉住上官玦的手，

“臣妾對皇上一片癡心，皇上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臣妾說的，而要相信一個藥人和一個奴婢？”

說到這裡，姚皇貴妃的眼睛裡溢位些許悲傷，就連語氣也是幽幽的，

“臣妾執掌後宮這麼多年，從未出過任何差池，難道這還不能證明臣妾是無辜的，是被秦王妃和這個奴婢陷害的嗎？”

杜錦陌暗叫不妙。

聽阿燁講，當初父皇得知姚氏懷有身孕後，曾經命太醫院準備了墮胎的湯藥送去雲芙殿。

姚氏也是這般我見猶憐，不知怎地竟保下了腹中的胎兒。

這才有了後來的“賢王”上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