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阿蠻點點頭,抬眸望向高台之上的上官玦,朗朗言道:
“十二年前的事情,臣女看得真真切切。
臣女當時因為睡覺害怕,想去書房找爹爹,然後就看到爹爹指著一個人說‘你不是神農穀的人,你不是杜青玄’。
那個人冷笑著說了句‘隻有神農穀的人才能在驪陽城裡進出自由、暢通無阻,他的確是借了杜青玄的身份’。
爹爹很生氣,問那個人‘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想要做什麼’?
可是話音剛落,爹爹就化成了一灘血水。”
說到這裡,廖阿蠻再也止不住,痛哭起來。
她原本是不想哭的,可是一想起爹爹一點一點地在她眼前化成血水,而她當時卻什麼也做不了,她就恨自己的無能,更恨敵人的陰險狠毒。
杜錦陌輕輕地拍了拍紅衣女子的後背,安慰道:“馬上就能為廖將軍,為那些慘死的驪陽城守軍報仇了。
阿蠻,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廖阿蠻止住哭,一把抹去眼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手指向碧色圓領常服的男子:
“害死爹爹的就是這個人。
臣女記得清清楚楚,他的右手拇指根部有一塊兒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胎記。
爹爹化成血水前,曾經死死地握住那個胎記。”
最後一句話,廖阿蠻幾乎是在控訴。
會場上登時鴉雀無聲。
先前那幾位武官不禁握緊了拳頭。
這麼多年來,他們或多或少都對當年驪陽城守軍被神農穀下滅靈之毒有過懷疑,但卻因為沒有證據,隻能將懷疑埋在心裡。
現如今聽到廖阿蠻這樣說,無論旁人信不信,反正他們是信了!
其餘不太瞭解廖將軍的官員以及各府的夫人、小姐不禁一陣唏噓。
廖阿蠻是廖將軍的女兒,最希望為廖將軍報仇的就是她了。
她說是姚宰相假扮神農穀穀主杜青玄給廖將軍下了滅靈之毒,應該錯不了。
姚氏一族的人恨不得地上裂開一條縫,讓他(她)們鑽進去躲一躲。
廖阿蠻將十二年前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就連細節也不例外。
這些完全可以證實姚宰相當年假扮杜青玄給驪陽城守軍下滅靈之毒。
再加上,之前米家村村民證實姚宰相曾經剜去李水牛的眼睛,並對李二一家用滅靈之毒。
姚宰相這一次是辯無可辯。
姚氏一族的人絕望地望向碧色圓領常服的男子。
姚懷仁的眼睛裡陡然騰起一抹猩紅,臉頰上更是顯出不正常的瘋狂:
“一切都是你們的陷害,老夫從來沒有做過這些!”
他不能承認。
一旦承認了就死無葬身之地。
原本他以為事情不用發展到這一步,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取代上官玦成為華禹新的皇帝,沒想到……
猩紅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
“看住他!”上官玦厲聲喝道。
六位內侍當即縮小了包圍圈。
上官玦掃了一眼包圍圈裡猶如困獸的姚懷仁,凝向高台之下的紅衣女子:
“廖將軍死後,歹人又做了什麼?請廖小姐將後來發生的事情,事無钜細全都說出來。”
說到這裡,上官玦微微一頓,接著又是一番感歎,
“華禹上下等這場真相等得太久了!”
今天,他要讓所有人都看清姚懷仁的險惡用心,尤其是那些在他和姚氏一族之間搖擺不定的官員。
“臣女遵命。”廖阿蠻擦乾眼淚,一臉悲慼,
“爹爹死後,姚宰相假扮的神農穀穀主看著爹爹化作的那一灘血水說了句‘滅靈之毒果然厲害’。
臣女本想衝進書房為爹爹報仇,卻被爹爹手下的左先鋒官聶君河攔住。
後來就出現十多個蒙麪人,他們要殺臣女。
聶將軍將臣女藏在樹叢後,那些人沒有找到臣女,然後姚宰相假扮的神農穀穀主就從書房裡走出來。
那些人問“要不要繼續找臣女”?
姚宰相假扮的神農穀穀主說,‘為太子殿下的雪狼軍打開城門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其他的,等到驪陽城破之時,一個也跑不了’。
再後來,黑衣蒙麪人便與姚宰相假扮的神農穀穀主一起離開了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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