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剛才的事情微臣看得清清楚楚，”司牧辰站起身，朗朗言道，

“微臣看見姚宰相將燉盅裡的湯汁滴到右手拇指根部後，沒過一會兒那裡便開始冒泡泡，姚宰相便用衣袖擦拭冒泡泡的地方，然後就揭下了這張假皮。

姚宰相想要將假皮甩掉的時候，這張假皮恰巧落在微臣父親的食案上。”

說到這裡，司牧辰微微一頓，突然扭頭問起身旁的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不知朱大人是否也看到了司某說的那一幕？”

清冷的眸色微微一沉，杜錦陌望向對面那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這位便是禮部侍郎朱嶽霖，朱大人。

因著原禮部尚書董大人的緣故，這位朱大人對姚氏一族可謂是即怕又恨。

聽阿燁講，這位朱大人是狀元出身，剛進入禮部的時候也曾想要為國為民辦些事情，卻因此得罪了頂頭上司董大人。

董大人便隔三差五地給朱大人穿小鞋。

朱大人忍無可忍告到了姚懷仁那裡，姚懷仁先是將朱大人擢升至禮部侍郎，然後又定下董大人的嫡長女為上官懷的趙王妃。

朱大人聽說後大病一場。

自那以後，朱大人一改從前做事的風格，完全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對姚氏一族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朱嶽霖抬起手，一邊擦著汗，一邊飛快地想著應對的法子。

姚氏一族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如果他說看到了剛才那一幕，定然會惹惱姚氏一族，到那時，他受點罪沒什麼，可他的一雙兒女實在是冤枉。

顫顫巍巍地張開嘴，朱嶽霖吞吞吐吐道：“剛才下官隻顧著……”

糟糕，這是要避開牧辰那個問題了。

杜錦陌暗叫不妙。

一旦朱嶽霖這個頭沒開好，接下來其他人就更不可能說實話。

到那時，所有人都堅持這個東西不是他（她）們剛才看到的那個冒著泡泡的東西，她就不能證明姚懷仁就是當年剜去李水牛眼睛，並對李二叔一家用滅靈之毒的人。

那樣的話，李二叔一家的仇，神農穀的仇就都報不了。

恰在此時，一位內侍小跑著來到司牧弦身邊，一番耳語。

司牧弦當即眼前一亮，接過對方手裡的一對嵌在一起的富貴平安玉佩看了看，接著又示意內侍將玉佩拿給朱嶽霖。

朱嶽霖看到玉佩大吃一驚。

這玉佩不是别人的，正是他在一雙兒女出生時，特地為孩子們請來的。

司牧辰壓低聲音說了句：“朱大人放心，你的一雙兒女現在安全了。”

朱嶽霖先是一怔，緊接著，又恍然大悟，對著司牧辰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聲音陡然一揚：

“剛才下官也看到姚宰相將燉盅裡的湯汁滴到右手拇指根部，然後那裡便開始冒泡泡，再後來，姚宰相便用衣袖擦拭冒泡泡的地方，順帶揭下了這張假皮。”

剛才他不敢回答戶部尚書司大人的話是擔心一雙兒女的安全，現如今司大人既然拿到這一對玉佩，又告訴他孩子們安全了，他自然沒有後顧之憂。

於公於私，這一次，他都應該把剛才看到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