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將離一臉不可思議。
同為男人,他十分清楚,上官燁對阿陌十分上心,甚至比從前在秦王府還要上心。
現如今這個傢夥居然把阿陌托付給自己?!
這個傢夥難道忘了在悅來客棧的時候,是自己切斷了他兩隻手的手筋?
在千金閣樹林的時候,也是自己阻止阿陌去救他。
甚至剛才阿陌出去摘天竺香的時候,自己為了打聽當年神農穀被血洗的真相,不惜對這個傢夥痛下殺手。
若不是這個傢夥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反抗,對方也不會現在瀕臨彌留。
直起身,細細地打量著床上的男子,顧將離眉頭緊鎖。
難道這個傢夥從來沒有恨過自己?
或者說,這個傢夥恨過自己,但為了阿陌,這個傢夥最後還是選擇相信與接受?
心底忽然彌散開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的感覺,這感覺刺激著顧將離,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想要知道,十二年前究竟是不是這個傢夥血洗神農穀?
“還有什麼辦法能救他?”扭頭看向身邊的女子,顧將離的眼睛裡溢位一抹鄭重。
杜錦陌正要將采血針刺入自己左側胳膊上的靜脈,聽到身邊男子這般問,不由得一愣:“你,真的想救煜安?”
“是。”顧將離點點頭。
眉底心間皆是欣慰,杜錦陌極認真地說道:
“你先給煜安渡氣,然後再像我剛才那樣對煜安做胸外按壓,我來給煜安輸血。
這樣的話,煜安體內的錦夕之毒濃度就會降下來。
若是再加上輸些清熱解毒、補充體力的液體,煜安他也許會活過來。”
“不行!”顧將離斷然否定了面前女子的話,
“你身體本就虛弱,哪裡有那麼多的血輸給他,萬一到時候發生意外,我是救你,還是救他?”
杜錦陌愈發著急:“除了我,眼下沒有人能給他輸血?”
“我在你面前玉樹臨風地站著,你居然沒看到我?”顧將離慵懶地看向面前的女子。
“並不是誰都能給煜安輸血,需要與他的血型一樣才行。”杜錦陌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來吧,看看我的血型跟他的血型是否一樣。”
顧將離抖了抖衣袖,露出白皙的胳膊,然後又學著面前女子的樣子,就要拿起采血針紮向胳膊上的靜脈。
心裡湧出一陣感動,杜錦陌忙放下手裡的輸血袋和采血針,止住面前男子的動作。
接著,她拿出兩張載玻片,像剛才確定白煜安的血型一樣,用采血筆紮了一下面前男子的食指指尖。
最後將采血筆裡的血各滴了一滴到兩張載玻片上。
“是B型。”
顧將離微微皺眉:“一樣嗎?”
“一樣。”
“開始吧。”顧將離慵懶地斜靠著山洞的牆壁,一臉風輕雲淡。
“可能會需要很多血,你如果在輸血的過程中有任何不舒服,就喊我,我來繼續給煜安輸血。”杜錦陌一再交代。
“放心吧,我不會為了救他搭上自己的性命。”顧將離薄唇勾起,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
杜錦陌將面前男子的血管與輸血袋相連,又將輸血袋與床上男子的血管相連,殷紅的血漸漸流入床上男子的體內。
接下來就是對煜安進行心肺複舒,外加電除顫了。
杜錦陌先是做了十五次胸外按壓,然後進行兩次渡氣,最後開啟電除顫……如此反覆。
不知過了多久,便攜急救手術係統顯示屏上,心率一欄突然出現一條心跳正常的曲線,緊接著,呼吸率的數值開始上升,血氧飽和度的數值也開始上升。
“煜安活過來了!”杜錦陌高興地衝著坐在床邊的男子大喊。
“我終於可以休息了。”顧將離喃喃地說了一句,翩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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