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見了什麼？”杜錦陌緊追不捨。

“我，我……”姚寶璐驚慌失措地望著面前的青綠長衫男子，搖搖頭，“我不敢說。”

“你若不說，你的左臉就會繼續潰爛，到那時就再也沒有人能治好它。”

杜錦陌掃一眼面前的錦衣女子，清冷的眸子彷彿深不可測的寒潭。

姚寶璐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嘴唇止不住地顫抖：

“我，我看見地上有很多血，紅得刺眼，滿屋子的地上都是那種紅。”

杜錦陌先是一愣，緊接著迅速推測起與血有關的事物。

難道是滅靈之毒？

遠山眉微微皺起，杜錦陌想到了從前上官燁說過的話。

那個男人說十二年前，當他趕到驪陽城時，看到驪陽城的地上全都是血，就連驪陽城守將莊適的家中也全都是血。

整個驪陽城完全是人間地獄，慘烈至極。

纖長的手指不由得緊緊握住，杜錦陌追問道：

“你是在哪裡看見那一幕的？”

“宛，宛平城。”

姚寶璐使勁地搖著頭，好像要把那一幕狠狠地甩掉。

杜錦陌有些意外。

她以為事情會發生在驪陽城。

沒想到竟然不是，而是發生在距離上京城不足一百裡的宛平城？

飛快地思索著宛平城與滅靈之毒之間的連繫，卻怎麼也找不到其中的線索。

清冷的眸色變得如同鷹隼一般犀利，杜錦陌凝向面前的錦衣女子：

“當時你為什麼會在宛平城？”

姚寶璐陷入回憶：

“那個時候我大概十五、六歲，在那之前爹爹有三年時間杳無音訊。

我和母親都很擔心他，後來聽人說爹爹曾經出現在宛平城，於是，母親便帶著我去宛平城找爹爹。

我們找到了爹爹，可是那天夜裡，我突然看到爹爹站著的地方全都是血。

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母親也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

杜錦陌一陣警覺。

宰相姚懷仁一定與滅靈之毒之間有著某種關係。

如果能找到這種關係，也許就能為查詢出十二年前的真相，覓得一線生機。

食指指尖沿著天青色汝窯茶盞杯口，杜錦陌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直接探察宰相府，難度實在太大。

而且很容易打草驚蛇。

不如從姚寶璐口中的“宛平城”入手，看看當年有沒有其他人也看到了姚寶璐看到的那一幕？

這樣的話既能避開姚懷仁的視線，又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將爐甘石溶液給了錦衣女子一部分，又交代了用法，杜錦陌便打發對方離開，自己則準備離開素心醫館。

誰知就在她即將邁過門檻的時候，突然迎面衝進來一襲玄色身影。

是上官燁！

杜錦陌微微一愣，隨即迅速穩住心神。

她現在是靜默大夫的打扮，穿著青綠色長衫，頭上以月白巾幘束髮。

上官燁對於這樣的她是完全陌生的。

隻要她能離開這素心醫館，就可以用驚鴻淩波回到千金閣。

最快今天晚些時候，她會離開上京城去宛平城，到那時上官燁就再也找不到她。

屏住呼吸往旁邊讓了讓，杜錦陌正要繞開玄衣男子，邁過門檻，冷不防對方突然扭頭看過來：

“靜默大夫這是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