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楚掌櫃去請顧將離的當兒,上官燁拈起地上的一塊兒橄欖石冰心壺碎片瞧起來。
這冰心壺碎片上與昨天晚上顧將離表弟藥箱上的氣味一模一樣。
都是濃烈的甜膩馨香。
剛才他一再詢問楚掌櫃這橄欖石冰心壺是不是最近才到的貨?楚掌櫃卻一口否認,他當場便認定對方說了謊。
從前河衛監視顧將離時從未見過顧將離的這位表弟,也未聽顧將離提起過有什麼表弟。
現如今顧將離居然突然冒出來一位表弟,而楚掌櫃又如此遮掩,他突然很想知道這位所謂的表弟究竟是何來曆?
又為什麼千金閣裡的東西會有其身上的氣味?
於是他狀若無意地弄碎了這橄欖石冰心壺,一方面是給楚掌櫃一點顏色,另一方面則是看看冰心壺裡是不是藏了什麼?
偏壺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劍眉微微一擰,上官燁細細地端詳起手裡晶瑩剔透的碎片,隨即又眉頭徐徐舒展開,站起身,將碎片丟到地上。
即使這冰心壺裡什麼都沒有,他也有辦法從這一點破綻裡找到全部的真相。
顧將離的那位表弟,他查定了。
細碎的“琮琮”聲自地面響起,橄欖石冰心壺的碎片滴溜溜滾到樓梯下。
顧將離正要從樓梯台階上下來,就看到這一幕。
“原來,秦王殿下大清早的不去早朝,來在下這千金閣是要砸鋪子,”側臉看一眼楚掌櫃,顧將離眼底閃出一抹犀利,
“去,把門面都大大打開,讓街坊四鄰、上京城的百姓都好好見識一下秦王殿下的威風。”
楚掌櫃忙不迭地跑出大堂。
偌大的房間了隻剩下上官燁和顧將離。
“千金閣最近可有什麼人來訪?”
上官燁彷彿沒聽見紫衣男子剛才的話,自顧自地問,深邃的視線堪堪落在對方的臉上。
桃花眼裡溢位一抹漫不經心,顧將離若無其事地說了句:
“如果不算秦王殿下此時此刻的來訪,千金閣最近可以說是平安無事。”
“是麼,”
上官燁抬手捋了捋寬大的衣袖,看都沒看面前的紫衣男子一眼,一字一頓道,
“本王勸無雙公子,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昨天酉時,晏衛在秦王府門口發現一位鬼鬼祟祟的蒙麪人,晏衛想要抓住對方,誰知追至深巷裡,那人突然擲來一枚飛鏢。
晏衛截住飛鏢,蒙麪人卻跑了。
事後晏衛發現飛鏢上有一張紙條,立刻將飛鏢連同紙條帶進王府交給他。
他打開紙條後看到,上面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十二年前,驪陽城全軍覆沒另有隱情。
他瞬間便想到了顧將離。
紙條上的意思分明是在為神農穀喊冤。
而現在有能力又有膽量為神農穀喊冤的,除了顧將離,他想不出還會有誰。
恰在此時,到了他該巡防的時間,緊接著,他便聽到顧將離的表弟從朱雀門出城的事情。
前有蒙麪人,後有顧將離那位所謂的表弟,實在是太巧。
他監視千金閣這麼長時間,千金閣都沒有什麼異動,偏這位表弟一出現,千金閣又是遮掩,又是給他遞紙條暗示神農穀有冤。
深不見底的眸色微微一沉,上官燁當即繞過紫衣男子,直奔樓上。
顧將離的身上也有那種濃烈的甜膩馨香。
對方剛從樓上下來的。
所以,對方那位所謂的表弟一定在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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