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想要掙脫,卻根本不是那幾個膀背腰圓的粗使婆子的對手,她重重地喘著氣,心底的悲憤一陣緊似一陣。
事實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神農餘孽。
神農穀是被冤枉的。
可是現在她無憑無據。
所以就要被人陷害,揹負著血海深仇與無儘的冤屈被剝去人皮?!
如此令人髮指!
如此不公平!
右手微微一抖,緊接著杜錦陌拚儘全力狠狠地咬了一口左側拉住她的手的一個胖嬤嬤,然後又踹開攔在她前面的另一位胖嬤嬤。
趁著兩個人撞到一塊兒的機會,她飛一般地衝向不遠處高台上的錦衣華服的女子。
她的手裡還有沒用完的黛粉芋汁。
她要把它們全都潑到慕容曦若的臉上、眼睛裡。
慕容曦若那麼高傲又自負,應該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人見人怕的醜八怪吧。
“給本宮攔住這個瘋女人!”慕容曦若花容失色,重重地拍著桌案。
高台上頓時亂作一團。
慶國公趁機在底下大喊:“皇上開恩、長公主開恩,杜側妃她罪不至死。”
因著這喊聲,那些平日裡與慶國公府交好,或是不想與姚氏一族為伍的官員們,也都帶著他們的家眷,一起為白衣女子求情。
一時間,高台之下也亂作一團。
“來人!”慕容曦若怒不可遏。
她要把她的隨行親衛全都召進來,把這些犯上作亂的人統統抓起來,一個二個全都剝皮!
“本王竟不知,堂堂西列國嫡長公主居然會相信,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下人說的話。”高台之下突然傳來一聲冷厲。
嘈雜戛然而止。
“秦王殿下?秦王殿下來了!”有人一聲歡呼。
杜錦陌微微一頓,轉身看過去。
一襲白衣拾級而上,緩緩向她走過來。
那斜飛入鬢的劍眉,英俊無雙的容顏,挺拔偉岸的身軀……即使是穿著白色圓領右衽袍,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殺伐決斷與凜冽氣勢,還是給人以壓迫。
是她的阿燁!
她的阿燁沒有死。
她的阿燁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
清冷的眸子裡不由得溢位一抹氤氳,杜錦陌怔怔地望著越來越近的素衣男子,心底從未有過如此歡喜,彷彿剛才的命懸一線、生離死别都不曾發生過似的。
隻要阿燁能回來,那些害怕都不是害怕,危險也不是危險。
緋色唇角微微上翹,劃出一記甜甜的弧度,杜錦陌疾步迎向素衣男子。
為阿燁擔心的這段時間她突然想通了,她要跟阿燁好好地談一談。
她要告訴阿燁她很擔心他。
她還要告訴阿燁,她愛慘了他。
“阿燁。”千言萬語隻化作一聲輕輕的呼喚,杜錦陌凝向面前的偉岸,本能地伸出手拉住對方的胳膊。
誰知,那寬大的手掌突然握住她的手,冷冷地撥開。
“阿燁,你怎麼?”
杜錦陌一臉驚訝,滿心的思念與擔心,還有想要說出口的話,都在這一刻變成一團巨大的棉花,死死地堵住她的嗓子眼,憋得她莫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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