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含笑，姚皇貴妃施施然看向白衣女子：

“今日為了慶祝皇後孃娘鳳體安康，各府小姐們都準備了舞蹈，甚至連九公主也準備了九節鞭表演，不知杜側妃準備的是哪一支舞蹈？”

剛才璐丫頭沒能扯下小賤人的衣裙，現在她換個更好的法子，定然讓小賤人露出那佛淚杏花胎記！

秀眉輕顰，杜錦陌暗暗犯起嘀咕。

進宮的路上，她恰好遇見前來參加宴會的司沐芸，也曾問過對方宴會上的講究，並沒有聽對方提起要表演舞蹈。

怎麼這姚皇貴妃卻說大家都準備了舞蹈，而且還打著慶祝皇後孃娘鳳體安康的旗號，讓她表演一支？

清冷的眸色微微一沉，杜錦陌對著高台上的嫵媚女子微微福身：

“各府小姐的舞蹈定然很精彩，妾身不敢班門弄斧，萬一擾了大家的興致，妾身的罪過可就大了。”

“杜側妃還真是識大體、顧大局，知進退。”說著，姚皇貴妃看向座位比她高一個台階的皇帝，

“臣妾聽說九公主原本想在箭靶上拚出一個‘福’字。

既是杜側妃如此蘭心蕙質，不如就讓她與九公主一起表演九節鞭，九公主以鞭擲出小箭，杜側妃則捧著那箭靶。

待到箭靶上呈現出一個‘福’字時，也算全了九公主與杜側妃對皇後孃孃的的一片孝心。”

說到這裡，姚皇貴妃掃一眼台下的白衣女子，攝人心魄的眸子裡瀰漫著冰渣似的陰森。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以箭射靶難免會發生意外。

若是九公主不小心將小賤人射死了，倒是省了她接下來的麻煩。

若是小賤人命大，沒被射中，她身邊的大宮女覓浣就會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弄破小賤人右手手腕處的衣袖。

到那時，小賤人那佛淚杏花的胎記就會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皇帝看到後定然會勃然大怒，不僅會當場杖斃小賤人，還會追究秦王的責任！

杜錦陌一陣警覺。

以箭射靶有多危險，用腳指頭想都能想的到。

偏姚皇貴妃卻執意讓她如此。

看來這個女人是對她動了殺心。

眼簾半闔，杜錦陌以不變應萬變：

“妾身素來膽小，萬一妾身看到那箭飛過來，一時恐懼拿偏了箭靶，定會壞了九公主的一片孝心。

不如，就將那箭靶立在地上，妾身為九公主遞箭，也一樣可以成全九公主與妾身對皇後孃孃的心意。”

一位身穿雅橘色紫荊裙的女人吃吃地笑起來，她緩緩看向白衣女子：

“上京城裡誰人不知九公主的九節鞭舞的極好，可聽杜側妃的意思卻是對九公主的技藝頗有微詞。

難道杜側妃怕九公主一著不慎，失了準頭傷到你？”

會場上瞬間爆發出低低的議論。

“聽說這杜側妃從前隻是一個藥人，現如今飛上枝頭，怎麼還是改不了那刻在骨子裡的小家子氣。”

“不就是捧個箭靶子嗎，一個藥人出身的妾也敢托大拿喬。”

……

這是要逼著她去當上官皓月的箭靶子了。

纖長的鴉羽微微一沉，杜錦陌飛快地想著法子。

那位身穿雅橘色紫荊裙的女人她認識，對方正是禮部尚書府嫡長女董碧蓮。

這個女人一定是因為剛才她讓其嫡親妹妹董三小姐扯破了衣裙，又抓破了臉，壞了禮部尚書府的顏面，所以故意拱火，借大家的嘴逼她去捧那箭靶子。

若是她不同意，定然脫不了藐視尊長的罪名。

若是她同意，以上官皓月對她的敵意，那九節鞭定會讓她命喪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