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住院部人往人來。

衛顏快速邁入電梯，電梯裡面擠擠挨挨，同每一次出現在人多的場合那樣，隻要她一出現，她這張過分絕色的臉總是會吸引來無數目光。

而現在，她還哭過，别人在她臉上逗留的時間便更長一些。

衛顏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去往角落裡挨邊站。

電梯一層層上升，出去得人多，進來得人少。

衛顏看著這些人，心情如冰點。

哪怕心知肚明，她現在回來得這麼匆忙，就算有人要害她，也絕對不可能趕得上這趟電梯。

可是一想到姚瑤就是在電梯裡出事的，衛顏心裡就有一股無法抑製的憤怒。

她好像……在平等地討厭著電梯裡得所有人。

衛顏低下頭，眼淚又滾了下來，知道自己這樣不對。

她不能再深陷之前懷星星時的那種焦慮情緒，絕對不能。

姚瑤的病房在頂樓，電梯一層層上去，終於，電梯裡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衛顏的眼淚越流越凶，在電梯門打開前，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提起精神出去。

從寬敞的走廊轉過來，她的腳步便停住了，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幾個護士推著蓋著白布的擔架車，朝電梯這邊走來。

說是白布，其實紅了大片，那是屍體還沒能乾掉得鮮血所滲透上來的。

衛顏如遭石化，瞪大眼睛看著白布覆蓋著得人影。

而後，她看到裡面被人拉著，哭著衝出來的曲航。

“姚瑤！”曲航大哭，想要撲上去，被好多隻手拉住。

那些人讓曲航冷靜，讓曲航不要過去，曲航一直在哭，吼得撕心裂肺。

擔架車緩緩到衛顏身旁，為首的醫生走來，聲音沉重：“姚瑤的傷口止不住血，我們用了所有辦法了。”

衛顏聽到自己的聲音艱難地響起：“怎麼，怎麼沒有去急救室。”

“附近有車禍，都被占了，已經第一時間把她的病房當成手術室了，就算緊急輸血也沒能救回來。”

衛顏低頭看向白布，她緩緩伸出手，將白布揭開。

姚瑤閉著眼睛，臉上蒼白，皮膚下沒有血色，皮膚上，還留有被擦拭過的痕跡。

額頭破開的一道口子，宛如月牙，很深很寬……

衛顏顫抖著伸出手，虛虛淩空在這道月牙上，像是在描摹。

她的眼淚掉得洶湧，用儘力氣在剋製，也無法剋製住，也跟著大哭了起來。

“姚瑤！”衛顏哭道，“姚瑤，你醒醒！姚瑤！”

一雙結實有力的手忽然從後面伸出來抱住她，熟悉親密的香味將她抱攏。

衛顏哭得心碎，伸手去推姚瑤正在逐漸變僵硬的身體：“姚瑤，你睜開眼睛，我求求你了，你醒醒，姚瑤！！！”

醫生輕歎，將白布蓋了回去。

衛顏大哭，被冷夜霆緊緊抱著。

看著擔架車越推越遠，進入電梯，衛顏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離，大哭：“姚瑤！！！”

冷夜霆抱住她，將她的頭摁在他寬闊的胸膛前。

得知訊息後，他第一時間趕來，電梯都被占了，所以，他是一路從樓下奔上來的。

劇烈的運動讓他大口喘氣，衛顏聽到他結實有力的心跳聲，哭道：“姚瑤死了，我的姚瑤，她再也不會有心跳了，嗚嗚嗚，姚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