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黑，星海的會議室大門終於打開。

傅國豪和劉山宏平日是個嚴格要求别人，對自己更加嚴厲的人，但由他們親自主持的會議，卻非常有意思，生動活潑，能極大促進人的思想交流和學術探討。

眾人嘻嘻笑著出來，露易絲走在最後面，還有一堆筆記要整理。

莊欣欣就在門口等她，露易絲抱著本子出來出來時，傅辭和冷夜霆剛好從外面進來。

露易絲抬眼看到他們，彎唇露出友善一笑，冷夜霆面淡無波衝她和莊欣欣面淡無波地點了下頭，抬腳進去。

露易絲看向傅辭。

傅辭這段時間一直在星海，但對露易絲，傅辭處於一個逃避態度。

露易絲目露戲謔和調侃，還帶著一股嘲諷。

她上下看了眼傅辭，轉身走了。

這眼神，讓傅辭很是不爽，如果是别的場合，他說不定就追上去了，但這裡是星海，且冷夜霆這尊大佛還在前面壓著呢。

以及，冷夜霆的心情極其不好，周圍都是一圈冷氣壓。

傅辭快步跟著冷夜霆進去，傅國豪和劉山宏還沒走，傅辭的行政助理在後面關上門，會議室大門不透半點風。

莊欣欣收回視線，對露易絲道：“你發現了沒，冷總今天好可怕。”

露易絲“嗯”了聲，道：“走吧。”

因為星海嚴格的保密要求，所以在進入星海後，每一個人與外界都是切斷聯絡的，除卻上一次趙慧慧帶著莉莉過來在馬路地面比劃了幾個手語後，到現在為止，露易絲都沒有從外面獲取過資訊。

外頭現在如何，發生了什麼，她一概不知。

而莉莉，她也有一陣子沒出現了，又或者，她出現的時候，她剛好不湊巧，沒有機會去到那扇視窗。

“露易絲？露易絲？”莊欣欣在旁叫道。

露易絲緩了下，回過神，衝莊欣欣一笑：“嗯？”

“在想什麼，怎麼走神得這麼嚴重？”

“哦，一個化學方程式，”露易絲笑道，“走吧。”

會議室裡，傅國豪抬手推了一下自己鼻子上的眼鏡，看著史密斯的化驗單，道：“這個人的身體，也太可怕了。”

傅辭道：“跟之前胡奶奶的比較呢？”

劉山宏道：“胡天藍歲數大了，在她那檔歲數裡，她的數據屬於逆天，但是橫向比較，自然還是這個史密斯的可怕。”

傅辭道：“這個史密斯表現在外，倒是沒有那麼暴躁。”

劉山宏道：“畢竟正值壯年，四五十歲。”

傅國豪將這些數據看了一遍又一遍，抬頭看向冷夜霆：“冷總，當初那個女人的屍檢報告，還沒有這麼可怕。”

冷夜霆道：“郝玉雪？”

“對，她的依賴程度已經軀體化了，但是她的數據，並沒有這麼極端。”

傅辭道：“G60神經毒素的一代和二代的區别？”

“也可能是三代了，”劉山宏沉聲道，“對方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研製得這麼快，最大原因是，需求這G60神經毒素的人，快不行了。”

說完，劉山宏朝傅國豪看去，小心使了個眼神。

傅國豪面露猶豫，一直是個冷麪導師的他，很少這麼躑躅。

“你們想說什麼？”冷夜霆淡聲道。

“嗯……”傅國豪緩緩道，“還是和這個G60神經毒素有關，據我們所知，衛小姐她是目前唯一一個從血液裡徹底清除了G60神經毒素的人，還有季念念，她戒除成功，並且沒有留下任何的後遺症，所以……”

傅辭還是頭一次見自己這位長輩這麼吞吞吐吐，忍不住笑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失態，傅辭輕咳了聲，看向冷夜霆：“夜霆哥，你怎麼看？大概，就是抽一小管的血？”

冷夜霆沉默看了他一眼，沒有馬上回答。

早在很早之前，衛顏在飛雲時就已經被程教授抽過一管血了。

這件事情，冷夜霆是事後才得知的。

當時，她好像是說要拿去救冷新月。

思及冷新月，冷夜霆道：“顏顏那邊，我要回去問她，但是有一個人，你們可以立即安排抽她的血。冷新月。”

傅辭伸出大拇指：“親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