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血後，衛顏和紀涼沒有多留，先回去A區。

程教授特意問衛顏，要不要去看看戰北溟，戰北溟暫時還在主大樓。

衛顏剛才看過他的報告，道：“沒關係，比起别人的看望，他現在更需要好好休息。”

離開後，紀涼想了想，很輕地道：“關於戰氏，近來倒是聽到不少風聲。”

衛顏隱約也聽聞過，不知說什麼好。

“也是好玩，”紀涼抬頭看向前面的A區，邊走邊道，“眼下這一幕，就像是江山和美人，要看戰北溟選哪個了。隻可惜，江山本就風雨飄搖，美人嘛……”

紀涼臉上泛起苦澀的笑意。

她倒不是覺得季念念不好看，而是現在的季念念，真的太瘦太憔悴了，看上去異常猙獰恐怖。

女孩子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都會矜持剋製，想要給對方留下自己最好看的一幕。

但是對於季念念而言，人性所能表現出來的最糟糕的一面，全部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戰北溟面前。

說著，紀涼看向衛顏：“顏顏，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衛顏眉頭輕皺：“我怎麼覺得你要說的這件事情，會讓我不開心。”

“但是，很重要，”紀涼認真道，“我們誰都無法保證自己是個完全幸運的人，如果有一天，我說得是如果，我變得跟季念念一樣了，那麼……你給我一個痛快。”

衛顏果然不悅了：“胡說什麼。”

“並不是胡說，其實我反而能理解為什麼季念念可以一躲大半年，那麼多攝像頭盯著你，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你完全活在别人的注目之下，顏顏，這是另外一個楚門的世界。”

衛顏陷入了沉默。

許久，衛顏道：“你說得對，換做是我，我也不肯。”

“所以，這麼約好？”

衛顏還是搖頭：“不要。”

“顏顏……”

衛顏抬起頭看著紀涼：“不要亂奶，不要亂立flag，聽著很嚇人，知道嗎？”

她伸手牽住紀涼的手：“未來，不會再更壞了，除了……”

“除了什麼？”

衛顏想說，除了傅川。

距離傅川失蹤至今，已經大半年了。

不管是之前的傅辭，還是現在去亞特蘭大了的傅墨聲，和長時間留在那邊的冷無憂，他們誰都沒有找到傅川的半點訊息。

季念唸的事情結束後，衛顏甚至也想去一趟亞特蘭大了。

還有那位邁爾斯先生，至今再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巧得是，衛顏腦中剛想到“電話”兩個字，她的手機便響了。

衛顏拿起手機，沒料錯，是冷夜霆的。

衛顏對紀涼道：“我接個電話。”

她拿著手機去到一旁接起：“喂？”

冷夜霆道：“在飛雲？”

“嗯，今晚可能又要回不去了。”

“我過去。”

“别！”衛顏立即道，“你别來，昨天晚上，我自責對不起點點，今天，你好好陪陪他吧。”

冷夜霆濃眉輕擰：“飛雲那麼多專家，他們應該可以照顧好季念念。”

衛顏微笑：“夜霆，你知道你勸不住我的。”

冷夜霆沉了口氣：“連著兩宿熬夜，你的身體必然吃不消。”

“沒事，高考那會兒每天就睡四小時，現在不還是活蹦亂跳的。”

“那快十年前的事了吧？”

“乾嘛，”衛顏立即道，“嫌棄我老？”

冷大總裁生平第一次用這樣快速而驚慌的語氣回答：“沒！不是，你别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