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車子被砸得滴嗚滴嗚叫。

衛顏和葉清音快速趕到樓下，連鳳華還剩一口氣，她張著嘴巴，一口一口地吐血，目光直愣愣看著天空，仿若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輕易死去。

冷無憂推著她一起摔下，摔在了她的身上，又從車前面滾落下來，摔倒在地。

有連鳳華這個肉墊在，冷無憂的意識仍是清醒，她也睜著眼睛，但說不出話，五臟六腑撕裂般的疼痛。

看到衛顏後，冷無憂一直在哭，眼淚不停下落。

衛顏和葉清音快速過來。

衛顏先檢查她有沒有顱內出血，葉清音則顫顫巍巍地撥打救護車號碼，也被嚇得一直髮抖。

“不會有事的，”衛顏道，“别怕，無憂，你不會有事的，我可以救你，我可以救你。”

冷無憂用儘自己最大的力氣，衝衛顏點點頭，但實在說不出話。

她覺得好累，從來沒有這樣累過，深層的疲憊快要將她壓垮。

她想說，顏顏姐，讓我睡一覺吧。

可是又害怕，這麼一睡，自己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她不怕死，她的確是想要用這條性命去還給傅川，可是，如若傅川醒來，得知她死了，傅川會不會很難過，會不會被影響到。

她……還想要去看一看他的，她多麼的對不起他。

冷無憂張開嘴巴無聲哭了起來，越哭越覺得痛，每一下都痛得她要死掉。

……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艾琳娜快速進來，將手裡面的視頻遞給錢學智。

錢學智接過，第一時間沒看出所以然：“這是什麼，這是誰？”

艾琳娜嚥了一口唾沫：“連鳳華，死了。”

錢學智一愣，重新看手機，終於從這張被摔得變形的臉上辨認出幾分。

而後，他的視線看向奔跑過來得衛顏和葉清音。

“那麼地上的這個人，是冷無憂？”

“對。”

“發生了什麼？”錢學智坐不住了，站起來道，“連鳳華和冷無憂，死了？”

“冷無憂沒死，被送去了救護車，連鳳華當場死亡。”

“怎麼會這樣……”錢學智喃喃，“連鳳華口口聲聲說會采取自己的行動，她的行動，就是這樣的？”

“現在不確定得是，她有沒有暴露我們，”馬琳川艱難道，“而且，我在郭俊跟前已經露過臉了，憑藉郭俊的手段，他應該會鎖定我。”

鎖定不鎖定馬琳川什麼的，錢學智不關心。

但是“暴露”兩個字，是現在錢學智最擔心的。

他之前想要從紀涼下手，所以在紀涼的暢盛附近開一家競品會所，但是因為海外賬戶被髮現，不得不斷尾求生，他失去了整整七百萬美金，導致資金鍊斷掉，籌謀了那麼久的計劃，隻能宣佈破產。

如果現在被暴露，他將徹底……無戲可唱。

“學長，我們得想個辦法。”馬琳川擔心道。

錢學智沒說話，從手機上收回視線，看著他跟前的電腦螢幕。

他的“羊圈”已經被轉移，現在就要重新“開張”，看著裡面的設備被逐一重新安裝，錢學智心裡别提多舒服了。

“學長？”馬琳川道。

“不，”錢學智忽然道，“我相信，我們沒有暴露。”

馬琳川一愣，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

錢學智抬起頭，看著馬琳川的眼睛，近乎於逼視：“如果是你，你會暴露我嗎？”

“我，我不會。”馬琳川道。

“那就對了，”錢學智一笑，自信傲慢地道，“那麼，連鳳華也不會。我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目光，不管是你還是連鳳華，我相信你們都不會背叛我。”

“可是，如果……”

“沒有可是，沒有如果！”錢學智忽然怒喝，“沒有！不會有人背叛我，不會！”-